多尔衮继续说道:“我会准备一道命令,用上刘泽清的印信,你们带着送给卢象升。如果你们半路跑了,或者向卢象升投诚。我便再放走几个俘虏,将你们杀害同伴以求苟活的事情散播出去,到了明国那边,你们也一样会掉脑袋。” 那三个俘虏连忙答应下来,等到多尔衮命人伪造的军情准备好,三人便带上,骑着快马前往济南府城。 “哈哈!” 随后多尔衮传令各部,全军加快速度直扑济南府城。 三个俘虏顿时傻了眼,纷纷扣地求饶,却依然被督标营的将士拖了出去,直接在总督府的前院斩首。 卢象升叹息一声,说道:“这份消息说,刘泽清率部在乐陵成功阻击清军主力。刘泽清只有五千人,而且刘泽清本人就非常畏惧清兵,之前他率部入京勤王的时候,就多次不听号令拒不调遣,如今却主动出击,在乐陵将十万清兵阻击成功,这可能吗?” 卢象升点了点头,说道:“信中的印信是真的,那三个家丁也是真的,但是消息却是假的,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刘泽清谎报军情,要么是刘泽清已经兵败身死了。” 卢怀英大惊失色,说道:“督臣,刘军门一战败亡,现在济南府城内只有督标营四千人马,以及颜抚台的两千抚标营,六千人还有不少是新招募的新兵,济南府城又在重建中,砸门守不住的!” “可是……” “同时立即派快马通知即墨营、登州营、文登营,六天之内必须抵达济南府城参战,否则以抗命论处!” 被围 卢象升此时依然一身素白麻衣,傲然站在北城楼上,放眼望去,北面的越野上出现了无数旌旗,几杆金龙大纛也出现在远处,正伴随着海浪一般的大军涌向这边的城池。 颜继祖一把拉住卢象升,说道:“督臣,奴贼的主力都在这了,他们此番的主攻目标是山东,是山东啊!” 颜继祖有些难以相信,随后说道:“那咱们怎么办?现在城中就只有六千兵马,我看不如弃守济南府城,带着德王南下避祸吧!” 朱由栎是德定王朱翊錧之孙、纪城温裕王朱常澍之子,被崇祯帝封为德王的时候,只有三十五岁,算是喜从天降了。 颜继祖汗颜称过,只道自己失言。 “可是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呜~呜~呜!” 济南城头上防备的明军将士望着眼前的一幕,顿时气势一滞,不少明军士兵都心生畏惧,甚至有两个倒霉蛋鬼使神差的后退几步,转身就要逃跑,被巡视城头的亲将卢怀英当场抓住,当着众将士的面,直接将这两个逃兵斩杀在城头上,然后将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挂在了北面的城楼上,明军各部将士无不骇然,士气也稍稍提升了一些。 “咚!咚!咚!” 城外,睿亲王多尔衮冷笑着望着城头上,对身边的豫亲王多铎、克勤郡王岳托、安平贝勒杜度三人说道:“你们看,卢象升的旗号就在城头上,咱们来的很及时,卢象升并没有及时撤走。” 多铎不满于岳托的言辞,说道;“那又怎么?城头上只有卢象升的旗号,那边的是山东巡抚颜继祖的旗号,其余各路明军都没有赶来,刘衍所部也不在。依我看,城中的明军最多一万人,甚至可能只有几千人而已,此战我军必定擒杀卢象升!” 多尔衮也知道卢象升不是等闲之辈,于是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轻敌,先攻几天,将城中明军的兵力消耗一些,然后再围困打援。最好是能将刘衍所部引来,我军集中优势兵力将其聚歼在济南府一带!” 随后多尔衮下令围城,以杜度的满州镶红旗、布颜代的蒙古镶红旗两部封锁北面,以多铎的满州镶白旗封锁西面,以岳托的满州正红旗封锁东面。多尔衮率领满州正白旗、伊拜的蒙古正白旗、尚可喜的一万汉军,以及两千多明军俘虏、从沿途劫掠来的两万多百姓,全部在南面驻扎。 同时,多尔衮命尚可喜随时备战,一旦刘衍所部出现,便以尚可喜所部一万汉军迎战。,清军各部四面扎营,将济南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清军各部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将济南府城周围的树木砍伐一空,然后开始大规模打造云梯和冲车、盾牌、盾车等攻城器械。 到了晚上,四周的清军点燃篝火,连同俘虏和被掳走的百姓在内,十多万人的营垒绵延十几里,将偌大的济南府城围在中间,犹如漫天的繁星组成的银河,把济南府城变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奴贼这是准备围点打援了。” 此时卢怀英担忧的说道:“督臣,现在山东都司能战的兵马,也就是刘指挥使的新军了,其余即墨营、文登营、登州营的营兵只是表面功夫,真要打起来,是指望不上的。可是现在济南城下有十万清兵,刘指挥使只有九千多新征召的新军,这一战怎么打啊?” “希望朝廷能够尽快发来救兵。” 可是卢象升随即便想到了兵部尚书杨嗣昌,刚刚火热起来的一颗心瞬间就坠入了冰窖之中。 一声长叹。 卢怀英说道:“下午大人与颜抚台商议要征召城中青壮协助守城,可是现在城中府库用度不足,所以颜抚台去了德王府,说是要向德王借粮借银子。” “希望颜抚台能借到钱粮吧。” “什么?要借银子、借粮?” “殿下!” “殿下想想前任德王一家,如果奴贼真的破了成,下官等自然要以死报国,可殿下也绝难独身事外!” “唉!” “殿下英明,以现在城中兵力计算,以及城中百姓所需口粮,再以一月时间为期限,下官至少需要军饷五万两,粮食八万旦。如果战事一个月内结束不了,那殿下就还需支援一二。” 朱由栎再次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大声说道:“这么多钱粮?难道你巡抚衙门和卢象升的总督衙门都是乞丐吗?你们一两银子、一粒粮食都没有?” 朱由栎闻言气急,大叫道:“抗击奴贼是朝廷的是,你们这些封疆大吏不出银子、不出粮食,却盯上我一个闲散王爷的荷包,这是何道理!” “你!” “没有钱粮就守不住济南府城,大家都得死,下官今天也就不讲礼仪了,殿下大可在战后上奏朝廷弹劾下官。可是今日,殿下不拿出钱粮来,是走不了的!” 颜继祖气得七窍生烟,咬着牙写下字据,然后一把甩给了德王朱由栎。 颜继祖抱拳便走,可是到了正堂门口,却停下脚步说道:“对了,等到战事开打,到时候还需要德王殿下移步城头,为守军将士鼓舞士气!” 争吵不断 此时城北遍布明军的营垒,即墨营参将张友勋、文登营参将鲁庭言、登州营参将韩煦三人愁眉不展,正聚在张友勋的中军大帐内,对坐无言。 面对文登营参将鲁庭言的质问,张友勋当即反驳道:“我即墨营已经来了四千兵马,几乎将家底都拉来了,可是你鲁参将却只带来三千多老弱残兵,还有你韩参将,虽然带来了八千多人,可是却都是平常的墩军,你的那些营兵精锐呢?你们自家的精锐都没到,却要质问我,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