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当演员的表情被录像放大了十几倍之后, 奥斯蒙德很轻易地发现,年轻演员到底是没什么表演经验的年轻演员。 因此,他们的微表情在电影院硕大的银幕上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是所有人都有过校园霸凌或者被霸凌的经历,很多演员已经尽自己所能去扮演一个“坏孩子”了,但通过录像放大以后,他们脸上的神色表情算得上完全不达标,别说竞选奥斯卡了,根本一塌糊涂,无法带动观众的情绪。 有人心有顾及,恶语相向时总是因为不想做得太很而显得僵硬、不伦不类。 他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给自己剥了一块奶糖塞进嘴里。剧组尽量避免抽烟,他就买了些糖来缓解自己的焦虑。 为了避免出现演技不达标的情况,这段戏他已经提前给演员讲过,不可能再讲一遍。 如果这已经是演员们通过联想进行表演后的产物,那奥斯蒙德就不得不另想些其它的旁门左道来调教演员了。 奥斯蒙德半眯起眼眸,翻看着录像也回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确信自己在指导演员时没有使用过类似“可以更坏一点吗?”“需要表现地更刻薄一些。”这些令演员沮丧,将注意力放在自己会带给观众的印象以及表演效果上。 奥斯蒙德将录像带倒放,这些未剪辑过的录像带为了将排练过程全部收录,有时也会拍摄到一些他指导演员的镜头或者演员之间在镜头外的互动。 奥斯蒙德忍不住咬了两下自己的后槽牙,泄气般地向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他没能克制住自己的焦躁,不爽地从坐垫下面翻出了香烟。 利亚姆·海恩斯脸上带着笑意,将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咖啡分给了几个年轻演员。 奥斯蒙德烦躁地咬了两下烟嘴,深深蹙起眉。 利亚姆·海恩斯。 马特·狄龙脸上的笑容灿烂,单手握拳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他和利亚姆几乎是站在一起,朝着利亚姆眨了眨眼睛,然后又说了些什么,两个人便都夸张地笑了起来,马特·狄龙甚至又拍了两下利亚姆的肩膀,然后顺势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看起来好不亲密。 这家伙起初连马特·狄龙姓什么都不清楚。 他还一直认为利亚姆傻乎乎的性格不适合好莱坞呢,这不是和同龄人相处地相当不错?混得如鱼得水。 奥斯蒙德不耐烦地按下了暂停键,对电视上定格的画面嗤之以鼻。 受害者与施暴人在镜头外成了“铁哥们”,镜头内就必然会被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关系干扰,无法展现出奥斯蒙德想要的表演,只能表演出虚假的、过于稀薄的恶意。 奥斯蒙德格外头痛地将半截香烟压在烟灰缸内熄灭,顺手将烟与烟灰都倒进垃圾桶里,又打开窗户让室内的空气流通起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奥斯蒙德吓了一跳,他的手指一颤,差点没有将手中抓着的窗帘从滑杆上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