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半云总算吃完了,拿手背抹抹嘴略有所思道:“就是最近她要我讲的都是民间市井故事,我都讲得没存货了,差点自己现编。”阎蓉锁紧眉头,刚想说点什么,忽被一个悦耳如莺啼的声音打断思路。“也许,殿下是自己躲起来了呢……”第二十章 四人皆一惊,齐向说话者看去。那人纤腰皓腕,淡蓝精细纱袍上缀玉戴珠,在光线昏暗的密室里依然流光溢彩,与周围同伴大多棉麻素衣的简朴风格形成强烈反差。她刚用手帕细细擦过唇角,此时拿出腰中小瓶浅饮一口,顺势向后仰去,以肘撑地,侧身斜躺,却完全没有覃半云大大咧咧的松垮之感,反而韵味十足。若有对当年欢乐场稍有涉猎的玩客此时看一眼她那风情万种的极美脸庞,一定会惊得瞠目结舌。当年名动京城的舞娘归流一,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竟是栖身于三公主府。“躲起来……”阎蓉琢磨归流一的猜测,眉头渐渐舒展开。晋阳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乖乖在家等?”“如果殿下遇到意外,现在杳无音讯,我们自然要去找。”阎蓉环视众人,开始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殿下是自己趁此机会躲起避祸……外人看来,公主下落不明,我们淡然处之,岂不是奇怪?”覃半云咧嘴笑道:“所以,不管殿下打算如何,我们都该去找。”阎蓉点头道:“是凶,我等自当尽家臣之责任。是吉,我们也要配合殿下把戏做足,消除怀疑。”既如此,晋阳当机立断道:“我去,我是殿下贴身亲随,我第一个该去。”覃半云也坐直身子,摆袖胸前对阎蓉道:“我也去,我本是江湖人,去江湖方便。”“还有我……”归流一以手托腮而卧,笑道:“我这样身份的人,在他们看来,主家遭遇不测,自然应该另择高枝了。”“好!”阎蓉顿首,决断道:“晋阳,半云,流一,你们三个分三条路线,去暗找殿下的踪迹。若找到,听殿下吩咐,若找不到,一年之后也要回来。我和婉儿守家,尽量打听些宫里京城的消息。”三人颔首,领下使命。屈婉见气氛到这了,扭身从身后拿出一支早准备好的唢呐来。“我给殿下吹一段,遥祝殿下逢凶化吉,万事顺利。”说完鼓腮吹起,高亢凄婉闻之伤心见之落泪……“我的天啊!婉儿,你这是为殿下祈福吗?能不能吹个快乐的?”“我这是正经乐艺!行吧。”屈婉答应得干脆,举唢呐在嘴正想吹,又想起为难事来:“问题是我不会吹快乐的。”“那就别吹了。”阎蓉单膝跪起,向中间伸出手背:“士为知己者死。我等今日对着饭菜发誓。绝无二心,否则三刀六个窟窿!”五只手搭在一起,掷地有声:“绝无二心,矢志不渝!”誓言既定就无需赘言。晋阳三人身无官职,可以说走就走。恰巧第二天大晴,是个出远门的好日子。覃半云公主府呆久了,如今重入江湖,昨晚就兴奋地睡不着,今天起了个大早,差点让阎蓉赶不及送她。“这钱你拿着。”阎蓉递上一个系绳布袋,鼓鼓囊囊二十来两。覃半云还是宽大衣服,素布的灰衬褐袍,用布绳系腰。秋风一起,衣袂袖口跟着随意束起的发梢摇摆。她接过钱袋,打开系绳从里面抓了一把放进自己钱帕里,又把剩下的钱还给阎蓉。“多给晋阳些吧。我不用那么多,一路都可以赚钱。”阎蓉知道她的本事,撂地立摊,嘴一张就可以养活自己,便不再推让。“你们这次离开京城,临光殿和春涧宫肯定有眼睛盯着你们。晋阳的手艺你知道,必定如飞石投海,他们想跟都跟不住。你和流一可以搞出点动静,吸引他们注意。不过自己安全为主,量力而行。”“知道了大管家。”覃半云系好肩上背箱,笑道:“你怎么不去跟归流一唠叨呢?”“哼,唠叨?你离开家想听唠叨都听不到了。流一那有婉儿交代,我不必多说。”“嘿嘿,放心,如果找到殿下就按约定给你们报信。走了。唔,明年回来给你们带外地好吃的。”覃半云撩袍提腿,踏清风流云而去。阎蓉目送覃半云消失在府门前小巷的尽头,转身想去找晋阳,才走得几步,见屈婉在院中落叶桃花树旁和归流一告别。她稍一犹豫,还是没有过去打扰。她穿过院子,闻声寻晋阳,走到一间书房前,推开门径直而入。这是三公主的规矩,除了卧房,其他房间阎蓉五人都可自由出入。此时陈洛清不在家,于是敲门的动作都可省去。一进屋,就见晋阳撅着腚在书箱里翻找着什么。阎蓉过去轻轻提脚踹她屁股上。“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行李收拾了吗?”晋阳正巧抱起好几张画纸,转身道:“我还得进宫一趟呢。二殿下要我找几张殿下的自画像给她。”阎蓉听了微微皱眉:“要用殿下的画像干什么,找她?”堂堂公主,即使失踪,朝廷也不会大张旗鼓把皇室成员的画像张贴满城来找人。陈洛瑜要画像,必是她的私下动作。晋阳点头:“二殿下说如果殿下还活着,现在找到她保证安全是最紧急的,不得不用非常法,可能需要画像去暗找。”“为啥不找宫廷画师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