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我家公主到底在哪?”晋阳攥紧手帕,不住地抽搭。“我也不知。”陈洛瑜紧皱眉头,忧急写满脸庞:“我给你交个实底,洛清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不许哭!”她见晋阳瘪嘴又要哭,喝止道:“在这哭,你家公主也回不来。哎!我特意挑选了武艺高强的侍卫保护三妹,依旧挡不住他们凶险的恶意。胆大包天,竟敢对公主下杀手!”在晋阳面前,陈洛瑜提也不提山洪的事,直接把陈洛清的失踪归于暗杀。“呜……二殿下,求您救救三公主!”陈洛瑜点头,语气柔和下来:“虽然父皇不让我和大公主去查,但我还是会立即安排,希望还来得及。你们在三公主府好好待着,一切如常。只要三妹一天没有下落,她就活着一天!”“是……”晋阳起身,最后用手帕擦了把泪,递手向前想把手帕还给陈洛瑜,换来嫌弃的摆手。“赏给你了,别哭了。”陈洛瑜素来极爱干净,虽然是自己的贴身之物,看上面又是鼻涕又是泪的,绝不肯拿回来,正好表示自己安慰之情。晋阳叠好手帕收好在怀里,行完礼转身要走,又被叫住。“晋阳,要想早点找到你家公主,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晋阳点头,带哭腔开口:“不敢欺瞒二殿下。”“你那手化妆的本事,洛清真的没有学去吗?”晋阳心中一凛,想起自家公主向她学手艺时的交代,面不改色地笃定道:“我那上不了台面的手艺,三殿下能愿学?您最知道她的,只喜欢画画写字,才不会花功夫学这无用东西。”敷衍完陈洛瑜,晋阳立即出宫,坐上宫门外等待自己的马车,奋马扬鞭就向三公主府奔去。陈洛清无宠无爵,不像两位姐姐那样获父皇准许住在宫里。及笄之后,她便被迁出皇宫,建府独住。马车勒马扬蹄,停在公主府的台阶之下。府邸不大,环境清幽,门口有树荫夹道。府门之内,就是陈洛清宫廷生活外的全部天地。根据远川礼法,外府居住的皇子公主若无差事,无诏不得擅出街道。陈洛清不得父皇宠爱,平日里除了负责举办宫廷筵宴和大型典仪之类,无其他实权。她又谨小慎微,除了奉诏入宫外,绝不出府门半步。所以外人既不能也无兴趣去窥探这位不受重视的低调公主在深宅之中是如何度日。晋阳跳下马车,年轻还显稚嫩的脸上已无丝毫哭泣悲戚的摸样。她抬腿正要进府,车夫赶紧问道:“阳子,俺婆娘要俺问恁,恁去饭堂吃饭不捏?”地道的章洲口音。“不了,我有事,先不去吃。”“那俺先去吃,饭点都过了。要给恁留不捏?”“留吧。冷了没事。”说完晋阳快步进府,直入厅堂,又拐进偏房密室。隐蔽的门一打开,就有饭香扑面而来。里面四个人,盘腿席地而坐,各捧一碗米饭,就着包围中间的两盘菜吃得正香。“好家伙,殿下都不知道在哪,你们还吃得下饭?”吃得最香的覃半云夹一筷子青笋炒肉,就着米饭大口扒拉,还要匀出舌头辩驳晋阳:“殿下可教导过我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困难的事不往心里搁。越身处困境越要吃饭啊,不吃饱怎么解决问题。”“这话说的,说得我都饿了。你把嘴里的咽了再说行吧,仔细咬到了舌头,你就说不了书了。”晋阳关紧门,悄声前趋。覃半云捏筷压手,示意大家噤声。她自己闭目动耳似在倾听什么,片刻后睁眼继续吃:“放心,隔墙无耳。”“好了,别扯了。情况怎样?”阎蓉放下碗筷,催晋阳谈正事。她是三公主府的管家,府里大小事务几乎都过她手处理,现在陈洛清不在,她就是当家的。一眼望去她还不到三十,衣袍齐整,连边角腰带都一丝不苟,和松袍袖宽的覃半云形成明显对比。晋阳坐到阎蓉右边,笑意苦涩凝重,竟一点都没有在陈洛瑜面前哭泣无措的样子:“果然,春涧宫的那位暗示是临光殿的那位下了手。”阎蓉冷笑:“老二暗示老大害了我们家老三。是我们预料之中,毕竟要查的孟城就是老大的势力,心照不宣罢了。可是我们家老三岂是会轻易殉身于阴谋毒手的人?问题是,为什么会杳无音讯?如果殿下安然无恙,按理会想办法跟我们报平安。”“此事,开头就蹊跷。”说话的是坐在阎蓉左手旁的武士屈婉。虽然名字叫婉,身形动作一定都不婉,说话间都能见筋骨强劲,看似是个一流高手。屈婉早年算是军中冉冉新星,可惜出身微薄又得罪权贵遭人排挤,从未来将星到啥也不是。当年和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大多都在边疆建功立业,或是在皇宫禁卫中顶有一官半职。只有她被人下套赶出军籍,生活困难,后来机缘巧合下被同病相怜的三公主收留,领着人数少得可怜的侍卫队,担负起公主府的保卫。她朗目疏眉,高鼻薄唇,坐在那腰杆挺得笔直,说话却毫不粗狂,清声慢语。“殿下向来不办政务,不卷入任何争斗。为何这次二殿下要力主她去查案?殿下也奇怪。没有带我们任何一个亲随,孤身前往。总觉得……很不寻常。”听到屈婉疑惑,晋阳也以为然:“是呢,她走之前还跟我说事情躲也躲不掉,也许她不在,我们才能过安稳日子。半云,她听你说书时有说什么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