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她还是很不明白,苏慕翎为什么还是不愿意碰她?甚至有些逃避,让人感觉这是令她压力很大的事。都不用她有这个意思,一旦氛围到了,苏慕翎就总是避之不及,先一步睡下或者匆匆离去。弄的她都以为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味道,苏慕翎却不好意思说出来。一天晚上。路思凉终于把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烛火将面前人的脸映照得轮廓分明,大半的脸都落入了模糊不清的阴影里。只见她沉默了许久,放在大腿上的手向内蜷缩着抠着衣裳,忽然道:“你不会害怕吗?”那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好不容易才从喉头中挤出来的。害怕?路思凉有些莫名,下一秒突然恍然大悟,苏慕翎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愿碰她的?看着女人隐忍着不安和担忧的脸,歉疚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她张张口,视线不自觉的从面前漂亮的脸上移开,脸上泛起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窘的的薄粉,握了握拳,喃喃道:“那是假的。”她不敢看面前人的神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出来。…苏慕翎会生气的吧。“你别…生气,是我的错。”直到阴影笼罩过来时,路思凉身子一僵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往后缩却停了下来,而后没有任何动作。她抿了抿唇,都准备好接受面前人的怒火了,却被一个充满冷香的怀抱抱了个满怀。她手惯性的抚上面前人的背脊,却动作一僵,发现女人在颤抖。苏慕翎的脸抵在她的肩膀里,语调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你没事、就好。”她每晚都会被那些记忆折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救下凉儿,要让面前人经历那种黑暗的事,露出那样心如死灰的神情。每每想起那天床上人的神情,就像有一只巨手攥着她的心脏。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路思凉十分心疼,万分的歉疚席卷上来,几乎将她没顶。手掌不停在面前人脑袋上轻轻安抚,路思凉抿着唇:“对不起,是我没能早点告诉你。”她好像传来没有见过面前人哭,即便是剖骨时那样疼面前人也只是皱了皱眉。她到底是让面前人一直在这样窒息的充满愧疚自责的黑暗里活了多久啊,她突然很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巴掌。苏慕翎很爱很爱她,舍不得她疼,她一直不解释也没说原谅无疑是在女人心上刻刀。路思凉愧疚的抱着女人,等到怀中人的颤抖慢慢小了下来,她扶着女人肩膀轻轻用力却没扶起来。她温柔道:“先起来好不好?”突然空气中有几分灵力波动的痕迹,正在她疑惑之时,面前人却主动从她怀中出来,只是耳尖还有些红红的,清冷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丝毫没有留下半点哭过的痕迹。路思凉定睛瞧了几眼,先是惋惜后是在内心抓狂。谁懂!谁懂!她还没见过面前人哭的模样,真的是很好奇。有必要不想她见到到用灵力祛除的程度嘛!她真是有个超别扭的对象呢,而且好像只会在她面前害羞。但路思凉只是抓狂了一瞬,而后胸腔又被温柔疼惜再度漫过,她凑近轻声道:“先前的我只是因为有枷锁在身才欺瞒师尊。”她抓过苏慕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见面前人微微瞪大眼睛,她继续柔声说道:“但现在弟子这里只有师尊一人。”“如今我们已是道侣,弟子定对你不欺不瞒。倘若弟子做了什么事惹师尊烦闷,师尊大可罚我骂我。”声音温柔缱绻,眸中似盛着璀璨星海。她这话已说的太迟,好在最终是说了出来。她原来只道苏慕翎是一个很强的人,一直索取却不知付出情感上同等的回应,忽略了是人就会有怯懦恐惧,也会有不安全感。苏慕翎在她这里隐忍别扭又害羞,是她一直忘记了体察对方的情绪,抚慰那颗容易不安的心。想来饮酒后的苏慕翎应该就是面前人那放肆且不受束缚真正柔软细腻的另一面吧,她很庆幸只有她一人看到了。想到这她内心不自觉柔软的下来,眸光真挚温暖。她一定会好好待苏慕翎一辈子。纱幔低垂,熏香朦朦胧胧,屋内氛围温馨软融。苏慕翎蓦地被这目光一烫,眸光闪烁却难得的没有避开视线,雪白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晕,如天边盛开的红霞。夜里两颗心紧紧相依,两人在床上面对面盘腿而坐,一切却在不言中。……光阴如梭,时过境迁。苏慕翎一个人来到了苍穹派的后山,过了片刻,一只蛇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吐着红信子,突然幻化成人的模样。此人正是柳烟姝。她启唇笑道:“苏慕翎,别来无恙。”这段时间得益于苏慕翎对她的帮助,她才能在短短一年内便修成人形步入金丹后期。树林下,两位窈窕女子相对而立。苏慕翎启唇,话语间皆是真诚:“多谢。”女人笑了笑,苏慕翎确实应该谢她,但她却也不是为了她。重活一次,前尘往事已变得朦胧不清,那些不可求的感情她早已慢慢放下。“珍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