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36章 鹰隼蛮兵突进,狼旗显威贪念
晴空大日,天边辗转来了一团乌云,再一看,是一支弓弩在身,甲胄齐全的兵马,领头的是一黑甲将军,身材魁梧。
呼——律
黑甲将军把手指填到嘴中,吹出捎音,振翅声响起,自高空落下一只鹰隼,唤作海天青,长翎碧羽,如今飘落,一双可串精铁的利爪死死扣在黑甲将军用皮毛填充过的左臂上。
他注视着海天青的双眼,过了一会才说道:“此地已经离汉人皇帝所在的国都不远,再急行军些许时候,应该就能看到盛京了。”
身后偏将拍马走上前:“摩罕将军,草原的儿郎已经在金狼的注视下疾行了三天三夜,快要撑不住了,就算儿郎们能坚持,战马也要歇一歇的,就算是一人双马,也难以支撑如此强度的奔驰。”
摩罕取下头上铁盔,露出有异于中原人的面容,肌肤更为赤红,眉宇也有几分粗犷:“这些我当然知道,我七岁就已经趴在马背上跟着部族的勇士去驱赶牛群,我们的高脚马耐力如何我一清二楚。”
“但汗王有令,必须急行军,第一时间到达盛京,大萨满临行前把金狼旗交给了我。”
“我蒙兀逐渐开始衰落,你应该清楚一头衰老的头狮会有什么下场,如果不想被各部族瓜分我们的女人,奴隶,牛羊,那就必须趁着这个时候把金狼旗送到盛京。”
摩罕叹了一口气:“如今中土大乱,龙气外泄,大萨满交代过,唯有借助汉人朝廷的残余龙气,掠夺它的生机,才能激发我蒙兀部落的气运,到那时,黄金一族的威名足以盖过草原上任何其他的声音,就算是占据富裕肥沃土地的汉庭,也要倒在我蒙兀部落的铁骑下,哪怕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王朝,也不再是妄想。”
他看向自己的偏将:“我的兄弟,你想掠夺汉人的财宝,睡皮肤光滑的汉人女人,和贵族一样穿最好看的绸缎衣服,还是眼睁睁看着别的部族来掳掠你的女人,伱的儿子叫别人父亲,而你只能跪倒在地,马鞭抽打在你的脊背上,你选择哪个?”
偏将挠了挠头,却触碰到铁盔:“自然是第一个。”
摩罕满意的点点头,草原上的汉子多是性情豪爽,换言之,脑子不算聪明,与他们说些为了可汗都是废话,还是要说女人,财宝,牛羊。
“那就传令下去,坚持不住也要坚持,等到了地方,攻破城门,我允许你们放纵三日,你不想用你宽阔的臂膀去宠幸那位汉人皇帝的妻室吗?”
偏将有些兴奋,拍马传令,整只队伍气势为之一振,摩罕心底叹了口气,他所言无虚,只是尚未说全。
那金狼旗为黄金一族的图腾,也是独属于蒙兀金庭的异宝,若想收拢汉庭的龙气,还需以黄金血脉激发。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支不足千的队伍由蒙兀部落各头人举荐,个个都流淌着黄金一族的血脉,只是不知之后还能归来几位。
‘你们享用最上等的佳肴,最美丽的女人,最醇香的奶酒,最华丽的衣衫,这一切都是蒙兀带给你们的,而现在,是时候回报部落了’
摩罕心头默默说了一句:“就以我们的鲜血,重铸黄金一族的荣光,一切为了蒙兀!”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却又强自按捺住,铁骑突出,声如雷震,泛起一阵烟尘。
待到正午,大日辉光洒下,摩罕呼喝一声,不见迟缓,蒙兀铁骑已经变阵,整体承半圆弧状,外圈是提弩戒备的兵士,内圈人马则是开始在马背上进食。
一小把黄白色粉末,透着一股奶香,被他们一口按在嘴里,又取下腰间皮囊,灌了几口清水,动作间躯干不曾摇晃,就算在奔驰的马背上也不见多少颠簸,反而身影上下起伏,有种独特韵律,可见都是精于马术的强兵。
眼见又把一县城甩在身后,摩罕心底忍不住嘲笑,有大萨满的灵器在,竟然无一人发现着这一支精兵已经深入腹地,兵锋直指咽喉之处。
‘亏得大萨满还如此小心,言说玄门道人法术精深,依我看倒是有些夸大,也是,大萨满年岁已经大了,失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若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大萨满定会主动出击,直入盛京’
“若是再往前推个几十年,都不用中土正道散仙出手,只需派出些二代弟子,就能灭了这几支来犯之兵,叫那金庭后撤百里,望风而逃。”
申公豹指着脚下摩罕一行人说道,他身侧还有一须眉尽苍,鹤发童颜的道人,那人摇了摇头:“一百年前,中土玄门正盛,魔道旁门受其打压,难掠其锋,王朝亦是兵多将广,那外出的汉使夜宿小国皇宫,宠幸王后,叫那国君话也说不出半句,若有异样,动辄挥兵灭国。”
“五十年前,各国朝贡,汉庭以礼金色不纯,就发兵灭了西域大小诸国无数,世人只知其霸道,威伏王下。”
“可惜啊,短短五十年过去,偌大的家业,落到那朱芪手中,给败了个干净,开国以来久负盛名的八骑中,四支没了编制,两支沦为废兵,只知道吃空饷,本该最有战斗力的边军也成了买卖军功的生意人。”
老道叹了口气:“一副好牌,打得稀烂,眼见异族马踏山河,却无有可用之兵,统军之将,盛极一时到任人宰割,不过短短百年而已。”
申公豹呲笑一声:“姜太公感叹的是,百年对你这修道人过眼云烟,可对于凡人来说,早就更迭了好几代,物是人非,今时不同往日矣。”
姜子牙皱了皱眉:“若说凡人兴衰,百年转折,看不清楚,可那修行人渡年如日,怎得还看不出,如今玄门,一代不如一代,不说荒古远古,飞升者众,就说几百年前,也是有那飞升浪潮,哪像现在,全是是困顿与凡间的散仙,经年累月出不来一尊飞升者,长此以往,怕不是要步入末法时代,再难修行。”
申公豹摇摇头:“你我为局外人,看得清楚,他们身在局中,又用天道因果束缚,表面逆凡成仙,实则为天道手中提线木偶,因果为绳,劫数为锁,一点点剥夺修行人衍生的可能性,最终将其伟力收回,可能性坍塌,只留下唯一的果,如此布局长久的手段,又有几人看得清楚?”
“到那时,就算不是末法,也是末法,修行人晋升跌落全在天道一念之间,出生时其果就已确定,一步步行在特定道路上,再难有半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