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赵束也要被折磨疯了,这种明知家人遇险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足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赵启深长地叹了口气,“舅公是前天夜里自然死亡的,昨天早上小胖看舅公没下来吃早餐,就去屋里叫人,发现舅公在睡梦中离世了。” 赵束呆坐在玄关,脑子飞速在转,可是身体却犹如被液氮冷冻了一般定在当场,以至于每一块肌肉都停在原地等待属于它的那条指令。 有人去殡仪馆将尸体偷出,然后砍断手指扔在矿上。 他以为是有人在矿上杀了舅公,所以他一定要回去,回到曼德勒,回到他哥的身边。可实际情况更让人胆寒,这是侮辱,是叫嚣,是用他们父亲的命威胁赵启。 而赵束也终于明白了他看到照片时那一丝诡异感从何而来,是的,尸体皮肤的感官过于僵硬,手指上断口的血流痕迹也不对。 这跟赵启上次受伤不同,舅公的存在,除了对赵家这几口人有意义,对别人来说就是个普通老头。和矿上几乎每一天都存在的死亡一样,无人在意。 在曼德勒,所有公共产业背后都有一只手,学校、工厂、医院、甚至殡仪馆皆如此。而这个人能够从“这只手”中悄无声息拿走一具尸体,这显然比当街杀死一个人更有威慑力。 良久,赵束终于道:“哥,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我必须得回去陪着你!” “哥,我想回去的话,你拦不住” “阿束,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生死都将与这片土地连在一起,但你是不一样的,你不应该属于这片土地,你身后另有牵挂。我做不到的事情,得不到的东西,我希望你能有,至少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气。” 他多想保护他哥一次,就像他哥从小保护过他千万次那样。 赵启着重强调了自己的闺女,意思非常明确,只要赵小禾一天没被送回国,这边就还算安全。 如果有一天赵小禾真的被送回国内,从理智上来说,他更应该做的其实是在这边帮他哥带孩子,减少赵启的后顾之忧。 沈敬年谨慎回想今天一整天的所作所为后又把时间范围扩大到半个月内,实在没想出自己犯了什么错,这才小心翼翼摸到床边问:“麦麦,怎么了?” 他即使心情再不好对着杨庆峰也能控制住,一见到沈敬年就开始委屈。 赵束一骨碌抱着棉被坐起来,指着沈敬年忿忿胡言乱语:“嫌我脾气不好了是吧?!看不上我你就找别人去!!!” “啊?”,满脑袋黑线的换成了赵束。 沈敬年下午收到了合作商女秘书发来的一条暧昧信息,沈敬年这些年这种信息收的不计其数,直接当没看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