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点点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以哥哥的身份恳求你,在北京照顾好他,如果真的治不好,把他送回我身边”。 诚如他所料,这招儿对赵束果然好使,赵束从事发到现在几乎没怎么正经吃东西,唯一吃的那几口纯粹是为了哄他哥。 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到,赵束的一举一动都很迟钝,就连咀嚼都比平时慢不少。再加上平时精明锐利的眼神此时直愣愣的,更平添一份稚气。 虽然这么说有点缺德,但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肆无忌惮观察赵束的机会,沈敬年的视线像沈元宝的大舌头一样,从上到下把人舔了个遍。 “啊——”,沈敬年一愣,马上观察赵束的眼睛,依旧茫然一片,“你诈我?” “看看怎么了?你都看不见了,还管我看哪儿!?” 吃过东西,沈敬年依旧牵起赵束的手,引着他来到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实际就是一个宽大的卧室,里面双人床、梳妆台、卫生间一应俱全。 沈敬年和衣躺在赵束身边,仔细帮他盖上薄毯后笑问:“你小名叫麦麦啊?” “麦麦~” 回应他的是赵束毫无准头的拳打脚踢。 赵束头埋枕头里不出声。 赵束依旧装哑巴。 29年前,盛夏,曼德勒郊区一座小院子里。 小小的赵启转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抬头问妈妈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小赵启一蹦三尺高,“那就叫‘麦麦’吧!”,说完把头贴在母亲的肚子上,隔着衣服小小声说:“小麦麦,你要乖乖的哦~” 赵启蹬着小短腿往前院跑,随后传来小孩子牙齿漏风的叫喊声:“妈妈,爸爸和小东肥来啦~~” 后来,“麦麦”变成了了“阿束”,“小启”“小东”也改成了“阿启”和“东子”。 赵束终究敌不过这几天的心力消耗,在舒缓的钢琴曲与青草味的香氛中沉沉睡去。 后半夜三点来我房里,别告诉阿束。——赵启 两分钟后对方通过好友申请,沈敬年拍了一张赵束的睡颜发给对方,并附文字:启哥,麦麦吃完饭睡着了,我们两小时后直接降落在北京中心医院。 赵束大概是真的累了,降落时不可避免的颠簸和嗡鸣都没吵醒他,沈敬年心里再多不舍也无法,只好左戳一下右戳一下,把赵束闹醒。 赵束茫然睁开眼睛,他其实不想睁眼,反正也看不到。并且由于看不到,他总忘记眨眼,眼睛很容易干涩。可总是本能就把眼睛睁开,意识到之后就闭一会儿,过几分钟又睁开,像个定时的机械闹表。 各项结果哗啦啦从机器里往外冒,综合来看病情和云南当地医院诊断的几乎一样,由外力撞击导致的颅内淤血压迫视神经,造成暂时性失明。治疗方案有两种:1开颅 2微创 赵束毫不犹豫选了微创,开玩笑,谁想给脑袋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