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年本身是生意人,能理解成本管理中的一些手段,恻隐之心对于商人来说未必是好事。 而赵束的同事大多是缅甸本地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跟随父辈在矿区讨生活,成年后使出浑身解数依然走不出这一座座拔地而起的矿山。 不同环境下生存的两个人对于同一件事的理解截然不同,比如赵束觉得“六个包子”合理,沈敬年觉得离谱。 赵束用缅语答:“一个朋友” “嗯” 他上前一步对着杨庆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沈敬年,赵束在中国的好友”。 杨庆峰了然一笑,抬手握住沈敬年率先伸出的手,索性直接用中文交流,“你好,我叫杨庆峰,阿束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助理”。 “助理”这个词是第一次从杨庆峰的口中说出,赵束觉得意外又好笑,“你什么时候成我助理了?我怎么不知道”。 杨庆峰口中的夜市,不是国内的小吃购物一条街,而是开在晚间的翡翠零售交易市场。 赵束拧脖子把下巴颏上的汗蹭在自己肩头,浅灰色圆领t恤顿时濡湿一块,“不去,折腾一白天就够累了,等会儿还得跟负责人碰数据呢”。 赵束不常来矿上,既然来了肯定是要坐下来听几句汇报的。 沈敬年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这人故意在秀,他挑眉道:“什么好吃的?给我也带一份儿”,话音未落他轻撞身旁赵束刚蹭过汗的肩头,“你给我结账”。 赵束夹在这两人之间都闹心死了,“行了,就一袋零食,这这那那的,都不嫌热啊?赶紧进棚子里看数据!”,说完大踏步走向不远处成片的简易铁皮棚。 吃过晚饭,沈敬年和赵束排排蹲在专门给流浪猫狗搭的迷你篱笆院外,沈敬年伸手戳脚边小胖狗的脑门,“它叫什么?” 沈敬年挠挠“海盗”的下巴,“怎么弄的啊?” 沈敬年自己家里有狗,听不了这种事,他把“海盗”从赵束怀里抱到自己怀里,“没事儿,海盗最帅了!威风死了!!” 赵束把“肥球”抱起来摸肚皮玩儿,“大人有好人和坏人,小孩儿当然也有好小孩儿和坏小孩儿”。 赵束极轻极快地笑了一下,他伴着还没消散的笑意,刻意散开声音,“我啊,不能算好人吧” 宝贝儿~ 收藏一个~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黑色陆巡开进了院子。杨庆峰从副驾下来,脚尖刚点地就回身拉开后排车门,再转过身时手里托了一个用皮筋束口的半透明彩色塑料袋子。 这略带嘚瑟的邀功让围观的沈敬年十分不爽,可他又觉得如果自己仅仅因为别人给赵束买吃的就不爽太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