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束无奈：“那走吧” -------------------- 他们一行人最初是从矿山的中段往山脚下，路程减半走的又是斜下坡，还没等觉出累就到了。但现在是从山脚往山顶爬，相对而言体力消耗要大得多。 这是沈敬年自有记忆来最惨烈的一次户外运动，没有冰镇苏打水，没有防晒装备，连把扇子都没有！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热”和“累”中挪开，转头打量四周的矿山。 它们没有寻常山体中的植被、岩石、动物，只有冒烟的热气、棕红的沙土、随意躺倒午休的矿工和百万分之一的翡翠。 沈敬年无法用语言描述眼前的景象，他甚至联想起前两年刚去过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和维苏威活火山。 而眼前的景象，对于沈敬年这个外乡人来说，只有单薄的丑陋与寥寥的不解。 每一层山岩都被人工开凿的小方格切割成不规则多边形，好似女娲用藤条随手拨弄出的一摊砂砾。 两侧山体足有三四十层楼高，每一层都站满了矿工，个别穿红、绿衣服的还能勉强看出来那里有个人，身穿深色服装的也许就这么如无主兽骨般被遗忘在茫茫棕黄之中。 “以前水位有这么高”，赵束指了一下半山腰偏下的位置，“上个月刚抽完水”。 赵束瞥他一眼，反问道：“要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赵束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乐，“破坏啊，怎么不破坏”。 此时他们俩站在被垂直挖掘的山体边缘，或者用悬崖来形容更加贴切。赵束看着对面山体上成片的灰突突分不出男女的挖矿人，缓缓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四目相接，赵束薄唇微张，复又紧闭，似乎是生生咽下了马上要出口的话。 让他意外的是，赵束竟然顺着这句话往下说，“嗯，最起码不愁吃喝”。接着他突然冷笑一声，问道：“你上个月吃过最贵的一顿饭，花了多少钱？” 赵束闻言嗤笑，淡淡追问：“找小姐了？” 大爷被找的人先是故作讶异，随后嫌弃地一撇嘴，“啧，荤素不忌，男女不挑，玩的还挺花。” 他恨不得一脚把赵束踹下去，好在赵束适时又转了个话题，“你知道他们一天最低的工钱是多少吗？” 赵束眼神中的复杂情绪被刺目的日光击穿，只剩下一个平静的手势，他三指握拳，拇指和小指展开，比了一个“六”。 六十太少，六百又太多，沈敬年拿不准赵束的意思，用眼神询问。 沈敬年分外震撼，“六个包子？？不给钱？一顿饭给俩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