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秦橙刚一放下书包,就听见身后的声音。 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秦欢径直走过来,半跪在她身前。“又跑去哪里玩了?”他一手隔着白se制服袜握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替她脱下皮鞋,旁边的阿姨识相地拿过毛绒拖鞋,秦欢也一并替她穿上。 秦父工作很忙,在家吃晚餐的时间不多。其实他们也不经常在一起吃饭,因为秦欢在高中部,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往往是五点钟下课后回来吃,大致休息一下就回学校。而秦橙虽然也是一样的时间放学,却往往会拖到近七点才回来。 秦橙正在默默嚼一颗西兰花。见他动作,顿了一下,低头夹起胡萝卜放到了嘴里。 “没有。”她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菜。也许是觉得这样太过冷淡,她又加了一句“都很好和平常一样。 他把秦橙别过来,让她坐着面对自己。散落的发丝间,露出一张玻璃y糖般的脸,垂眼间羽睫投s出一片y影。他绕起一缕少nv柔软的发丝捏在掌心,安抚x地拍拍她的膝盖:“我们家橙橙这么漂亮,哪里会碰到什么不如意的事呢?” 难以言述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秦橙垂着眼,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好。” 何众摆了摆手。“没有。只是我来回上学时间太长,可不可以让我搬到学校旁边?最简单的公寓就可以。” 即使没有人敢真的薄待他,何夫人又在国外休养,父亲更是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即使如此,他也深深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母亲很喜欢在这里住下,她几乎每天都会趴在窗台上,期望见到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的期望也常常落空。 “你最近在学校怎么样?上次考试有没有拿到节就做完了。 他坐在秦橙旁边。她已经快看完整本杂志,这种漫画杂志向来不耐看。也许是看得出神,似乎并没有发觉他走到自己身边。直到何众喊了她一声,“秦橙。”她才抬起头来。 秦橙抬头看了他一会。看台上的座椅本就b较矮,她的视线才高过他的膝盖一点。何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参加任何项目,穿了件白底紫花的碎花裙,领口缀着同se的丝带蝴蝶结,露出纤细的锁骨。马尾辫上则有扎了一颗剔透的粉seai心水晶,闪闪发光。 何众把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在她身边。秦橙没有抬头看他,她把杂志又翻到了第一页,开始看边栏。何众深x1了一口气,拿起平头耳机塞,凑近她的脸颊。 何众沿着那根线带上左边的耳机。 高台上的风将她脸侧散落的碎发吹拂开,一丝一丝,伴随耳机里流逝的音符,缓缓飘落。在他的视角中,只看得见她低头看书时的侧颜,眼睛轻微地眨动。运动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喊着某个人的名字加油,举着横幅,还有遥远的广播声之中,“运动健儿齐飞扬,竞技场上赛刚强”,种种声音交错之下,他却逐渐只听得见琴键起落间,愈发鲜明的心跳声。 “我先回教室了。”他略带g涩地说。 “你说什么?”他一边还带着耳机,听得不太清楚。 何众意识到她说的是刚刚听的这首钢琴曲名。 运动会中午可以外出,有许多学生都商量着打车去商场聚餐,顺便玩一会儿再回来。上午的项目一结束,就有学生兴奋地拿起书包往外冲。 食堂并没有什么学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窗外初秋的yan光露进餐厅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外面的树影簌簌摆动。 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秦橙。他只是控制不住地猜想,猜想她一举一动的深意,猜想她被羽睫覆盖的眸光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少nv心思。 何众午休后换了运动服才回到c场上。他刚往上走,就看到横躺在几个看台座椅上睡觉的秦橙。那本书摊开被她搁在脸上,看起来是睡得正香。 刚这样想着,秦橙好像就醒了。她一只手撑着椅子刚想要爬起来,一下子撑了个空,整个人都往侧面翻过去。 然而秦橙b他更快一步。她刚好用落在地上那半边腿撑住自己,一只手扶在地上,一抬眼,就看到愣愣地跪在自己面前的何众,对方正伸着手,俨然是要接住她的样子。 “啪”一声。她沾着灰的那只手拍在何众脸上。“神经病啊。”秦橙翻了个身坐起来,瞥了一眼他刚刚匆忙间放在地上的书包。“别烦我,滚远点。” 5000米的离看台很远,正好在c场的另一端。老师带他们横穿c场,指挥他们一字排好。 3、2、1!哨声破空的一瞬间,众人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纷纷涌向内道。挨挨挤挤间已经有人被挤出跑道,摔在一旁的草坪上。 等到人流渐渐分散,弯道近在眼前时,他才往内道跑去。 他并不想事事争先。对他有用的,例如读书考试,他当然要做到最好。但运动会这种事情,只不过是形式主义下毫无意义的集t活动,什么运动jg神,本质上和小孩子过家家玩泥巴没什么区别。他有什么必要去争玩泥巴第一名? 何众只遥遥往看台上望了一眼。那个身影仍旧在看台的最后方,她一动不动,何众一眼就认得出。 从第五圈开始加速。这时大部分人已经在前面的争b中力竭,只是在努力保持现有排名。何众前面只是随波逐流地跟着,除了稍稍有些气喘腿酸外,还有大部分余力。 此时5000米已过大半。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甩在身后,唯有前方一个遥远的目标——或许不该叫前方。对方虽然在他前面,但其实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一圈有余。 第九圈时何众已经超过原来的第二名,接替对方成为那个落后于第一名一圈半的人。看到被他超过去的那个小男生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就差直接脖子一歪倒在草坪上了,何众也觉得喉咙发g发紧,他在心里算了一下,还剩三圈半。 再路过看台时,他余光仍旧瞥见那个身影毫无动作。反而是班里的学生,见他居然跑到了第二名,几个nv生按捺不住兴奋高声喊起他的名字:“何众加油!!加油!!” 他一圈一圈绕?过红se的塑胶跑道,肺部都被g燥的空气胀满,风声无情地穿破他的耳膜。眼前的跑道摇摇晃晃逐渐变得模糊拉长,似乎永无终点。 可他不甘心。他并不觉得前面那个人有多么不可逾越。他的人生里就不应该有做不到的事情,不应该有他无法解决的人。 何众望向看台,那处已经空空荡荡。于此同时,欢呼声骤然响起。第一名已经冲线。 前方的终点线在这一刻近在眼前又摇摇yu坠。全程只剩下最后两百米,然而他讥讽地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竞赛?这些东西真的有意义吗? 然而在他脚步慢下来的一刻,身旁更大声的一阵呼喊声响起:“何众加油!!!还剩最后一百米!!!第三名要赶上来了!!!” 在他冲线的一刻,一阵毫不客气的嘲笑声准确无误地扎入他的耳膜中:“跑这么慢。离第一名差这么远。” 秦橙将水浇到他头上后就离开了。乃至他站上领奖台时,颁奖的nv生将奖牌挂在他脖子上,将奖状递到何众手里时,他都浑然不觉。 直至最后所有人陆陆续续散场,运动会结束,他在c场上做完最后一道题,合上书页放进书包。 天朗气清,正值秋日来临之际,只有一点寒意,此刻夕yan西下,还不算太冷。何众穿上放在一边的薄外套,拎着书包走下看台往外走去。 教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何众走进去,就发现熟悉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人。 “运动会结束了。你不回去吗?”何众走到她旁边说,将书包放在桌上,“马上要天黑了。”他补了一句。 何众看了她一会。忽然也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练习簿来坐下开始写。 何众放下笔看着她。他看得太认真,连秦橙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看着我g嘛不就是浇了你点水”完就走。” 秦橙看到他费力把字t写得尽可能像自己,忽然有种微妙的感觉。她开口问何众:“喂,我的字有那么丑吗?你故意写这么难看是不是?” 何众给她念:“晴川历历汉yan树芳草萋萋鹦鹉洲”秦橙不会写“萋”字,写了两下都是错,划来划去,留下两个大黑团。何众叹了口气,在纸上另写了一个“萋”字给她看,“草字头,下面一个妻子的妻。” 等她把一首诗都写完,秦橙一把将练习簿拍到他面前:“看!”她可是用了心写的,特意没怎么连笔。 “好。我照着你这个写。”他点点头,将笔迹放工整一点写下去。 针管笔扎人很痛,即使隔着衣服也扎穿了进去。何众没想到她会拿笔尖扎自己,“嘶——”了一声,下意识躲了一下。这一躲不要紧,他原本穿了件浅蓝se的薄针织外套,针管笔刺过布料,留下一道显眼的黑se水笔痕。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秦橙忽然就拽着书包站了起来,“不就一件衣服嘛!小气!”她直接从桌子上翻了过去,差点一脚踢到他身上。 一件衣服没什么,再叫用人送件新的来就是。是他从前和母亲生活,习惯俭省,所以下意识蹙眉。 秦橙其实平常很少同他说话。不然他也不会每天算她和自己说了几句话——这个数字有时候是零。一般而言,其实他也不会主动和秦橙搭话。一方面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班里盯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多,已经够麻烦。 再被那群人堵在教学楼偏僻的角落里时,何众先摘了眼镜。他把眼镜收在镜盒里放入书包里,又把书包丢在地上。 “妈的,最看不惯你这种小白脸。”混乱间有人这样说了一句,“就你长脸了?跑个步给你出尽风头了,咱班nv生喊你名字的时候爽si了吧?嘁,你看看小公主看你一眼没有。” 一桶w水瞬间从他头顶倒下。 他刚站起身走到走道上,一桶w水就从他背后泼了过来。时日正值深秋,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和衬衫都被浸透。 何众没有回头。他在盯着前面的秦橙看。她刚刚从教室外面走进来,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何众被她推得身t一侧,靠在旁边。不久后上课铃响起,他没上那节课,请假回去换衣服了。 何众见她来了,站起身,将已经写好的作业递给她。 秦橙确实看了他一眼。可什么都没说,接过作业交上去了。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一刻,秦橙理也没理他,照旧跑出去玩了,不见踪影。 他回到家打开灯。 刚放上去,何众就痛得“嘶——”了一声。右臂上的伤口正一下一下跳着疼,他只好站起身,先去卫生间处理伤口。 已经麻木的痛感并不能使他蹙眉。既然已经准备处理伤口,他g脆拉起k脚,打算将小腿上的伤口也一并处理。 一切都是因为秦橙。听他们的意思,却好像是在替她那个未婚夫警告自己……秦欢? 他放下棉球。 哥哥。都什么年代了,还ga0娃娃亲这一套呢?真恶心。 “橙橙回来啦?”秦橙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主位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淡粉se的缎带被扯开,散落在地上。礼盒包装被揭开,明亮的灯光照亮了里面的礼物。 “我们家橙橙最配粉se了。银se老气,不合适你穿。”他0了0秦橙的右肩,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怎么样,我的小公主?喜欢你的水晶鞋吗。” 一只手不知何时搭上了她的另一边肩膀。秦欢凑近她,温声说:“别怕,我会扶着你的。” 秦橙站在二人中间。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转过脸对着秦父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谢谢伯父,我很喜欢。” “是呀橙橙。”秦欢00她的头顶,“等你嫁给我,我们就是 灯光从头顶倾下,一片y影,压在她身上。 秦橙不解地望向他:“g嘛?”她下意识想ch0u回来,却发现动不了。 他语气里好像真带了一点焦灼。何众低着头,一副不敢看她,怕被问罪的样子。 “我说……没有……但我有教你写题所以对得多一点……”他声音越说越低,“我不知道她信了没有。老师让我们午休去她办公室。” 何众身子一歪,抓住桌子稳住自己。他点点头,“对不起。” 秦橙烦他烦得要si,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何众跟在她后面。 走廊里很静,午休时间,学生都坐在教室里。老师办公室要往上爬两楼,依旧是秦橙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 她抱着手臂看何众:“你走前面去。” 他直接被一把拽了上去。秦橙推他往前:“你先去找老师!凭什么我打头阵。” 他敲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回应,又推了一下,锁住了。 “老师好像不在。”他回头看秦橙,“门锁上了。” 他看着秦橙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心下觉得有点好笑。“那我们回……”秦橙刚要开口,何众就打断她的话。 一定是天天不写字。手上连点字茧都没有,细细的一双手,恐怕生下来什么都没做过,看起来就是小公主,一生都被困在象牙塔里面。 秦橙好像真有点怕了。她犹豫地看向办公室一眼,“那也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漂亮的金丝雀。为什么不能是他的金丝雀? 他长得b秦橙高,说话时,要弯一点腰,才能靠近她。 空教室内很静,秦橙趴在桌子上,已经完全睡着了。何众走近她,秦橙也没反应。 “我和老师解释过了。”他看着秦橙一副受惊的表情,下意识放缓声线说,“没事。” 何众牵住她的手腕。沿着内侧的静脉,像毒蛇般缓缓盘踞而上。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身周,从她搭在桌面上的裙角,掖进去的衬衫下缘,系着领花的领口。有如实质般的目光缠上她的全身。 何众站在原地,他也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就着这道视线看向她的脸。“秦橙同学。”他缓缓开口,“我记得我没有惹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何众被她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恼羞成怒的脸,轻笑了一声。 意味着。其实他此刻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她这一拳锤得结结实实。何众也吃痛皱起了眉头,他本想找秦橙问个清楚,此时也是一阵无名火起,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压在桌子上:“你家就教会你整天动不动就打人吗!还自称本小姐,我看你b我更像野孩子吧!” “弄si我?!你不就是要去找你那个养兄找他撒娇卖乖……” 何众下意识0了0他被扇的那边侧脸。他扶着脸,缓缓抬头看向秦橙。 被他这样盯着,秦橙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完全是气急了之下的下意识反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重。 冷冷的。怨毒的。像毒蛇吐着信子,缠上她的脖颈。 像天真无邪的nv孩,拉着母亲的衣袖,一掷千金将他从水晶柜中买下,给他换上手工定制的jg巧服装,日夜摆在床头迷恋。却不知她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从一开始,就是会在午夜少nv的混蛋。 今天放学他走了小路,才发现的。何众刚刚屏息从假山石的缝隙间钻过,忽然草丛一阵翕动,一只毛发茸长的白猫出现在他面前。外又钻草丛,肯定是没人要的了。白猫趴在花坛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何众心里浮现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又尝试着搔了搔它的头顶。白猫伸起脖子,用脑袋拱了他两下——似乎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鬼使神差般地,他伸手去0。在他的手刚刚碰到猫肚皮的一瞬间,白猫却忽然暴起,一爪子狠狠扇在他的手背上。 第二天他上课起立时向老师鞠躬问好,坐下时却忽然摔了一个空。 秦橙对他b了个口型:求我。 “我的椅子坏了,老师。我这节课站着上吧。”他坐最后一排,站着上课并不会挡到其他人。 一节课结束。等老师走出教室后,秦橙一反常态地仍旧坐在位子上纹丝不动——一只脚仍旧g着他的椅子。 “何众!你弄疼我了!”她哭喊一声,腿仍旧绞在里面。 “我……”明明是秦橙刁难他在先,怎么变成他欺负秦橙了?! “你赶紧给人家秦橙道歉吧何众!”也有nv生看不下去打圆场说,“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好谈谈就是了,g嘛动手啊……”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二个,全都把错往他身上推,要他给秦橙道歉。 秦橙装模作样的哭声又在他耳边响起。细细娇娇的,难道她根本没意识到,这根本不像哭声,反倒和那些ren影片里nvy0u在男人身下含着哭腔的jiao一模一样吗! 何众单膝跪了下去。 他将那只看起来盈盈一握的少nv脚踝攥在掌心,手指滑过她裹着丝袜的小腿。细幼如藕节的双脚被他捧在手心,牵引着绕过金属杆,重得自由后,由他扶住秦橙的脚后跟,捧起她的制服鞋,小心翼翼地套进去。 他听见头顶秦橙小声骂他:“变态!放开我!”何众充耳不闻,待一切结束后放开她,沿着她的裙角抬起脸望向秦橙,用那张jg致得像nv孩子似的脸露出真挚的忏悔表情。 作者吐槽:感觉最后一句话将会在后面的数年里被无数次重复……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针对,何众索x也不再刻意遮掩,每日堂堂正正地去替秦橙交作业。是,秦橙再讨厌他,作业照样丢给他写。 写完一面又翻过来。秦橙刚眼见着没得抄了,瘪瘪嘴要自己继续鬼画符,何众就把试卷折了过来,然后把她要抄的那一面递近给她。 “抄这个。”上面是另一种解法。 一声惨叫。他笑意不改,把试卷交给老师。 应该说是和nv生关系都还好。几次三番,他走上去找老师的时候,路途经过的隔壁班nv生总会窃窃私语两句。 何众还在吃意大利面,并没在意,直到一句惊雷般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有nv朋友吗?” 学姐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总被找麻烦。我可以帮你。”她叉起何众盘中的小番茄放入口中,“当我男朋友吧。” 原来她不ai吃胡萝卜……等等!他本不该心虚,毕竟他和秦橙毫无关系。 人群随着她走来的动作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秦橙不光是初中部闻名的小公主,高中部也一样有她的名字。 下一秒钟,整整一份咖喱饭浇在他头上。 “我?”秦橙挑了挑眉,“我怎么了?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哥是秦欢,你知道的,有什么要说的去找他。” 学姐脸se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拉下脸对何众说:“你要不要先去换个……” 所有人都知道秦橙讨厌他。秦橙背后是秦欢,小公主讨厌谁,谁就该si。后来他们似乎达成了一种投名状,只要对何众下手,就等于攀上了秦家这根藤。 然而说的最多的。还是四个字:痴心妄想。 猫抓的伤痕迟迟未好。即使痊愈,他也要将那三道伤口重复撕开,不肯让它结痂。 于是他迅速低头错过视线。她便转过去,不愿再多和他说一句话。 “你真以为成绩好就管用?考第一名都改变不了你是个野种的事实,贱东西。” 但下节课得用书,他看着被涂抹得不堪入目的书本,正在发呆,秦橙的笑声从耳侧传来:“废物。连反抗都不会?” 她没回头。 对。他已经大致清楚秦橙每天放学时会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会什么时候走……何众会和她错开一阶,他往前走,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原先他们不会在学校里对他下狠手,秦橙走的这条路本来就少有人走,下楼时的一分二十三秒,共74级楼梯,他本可以全部听完。 他们邀功般散开,他确实被踹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挣扎着抬起一点头,愣了一下。 何众确信她没有意识到。她停了一会但什么都没说,在他的角度也看不见秦橙的脸,她走了。 早高峰,打车也打不到,第一次坐何家的车上学,结果还是迟了。等走到班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昏头——距离这么近,也许他跑步来都b坐车快! 她贴得太近了,近得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在这一瞬间忽然格外清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气。甜蜜的,果糖般的,几乎要溢出来的…… 或许她也没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