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众知道她从不缺人喜欢。 即使不受待见,结交不到朋友,但只要足够低调,不惹是生非,他的校园生活不应该多么难过。 “你就是小公主的新同桌?运气真好。”b其他人年纪更长一些的男生站在他面前。何众被踢倒在地上,一群人围着他,看不见对方的脸。 他们离开后有一会,何众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对方只是学生,到底没敢下太狠的手,但他仍旧觉得肋骨生疼,咳嗽了两声,转头才发现眼镜已经碎了。 他把习题放进包里。台下正在准备一千米长跑,一群人都围了过去,没什么人往后看。秦橙依旧坐着不动,何众看了她一会,拎着书包走了过去。 “你你听歌吗?我带了ipod。”他心想如果秦橙骂他他转身就走,回教室坐着写题去。 “随便。”她说。 他感觉手指好像碰到了她的侧脸。只是很短的一瞬间,白se的耳机就嵌在了她的耳道里。耳机线随着尾端垂下,与另一根线交会。 肖邦的夜曲,共长六分半。台下一声哨响,一千米起跑。从运动员的脚踩在塑胶跑道上的那一刻开始,六分半也同时开始倒数。 最后一个小节。音符沿着耳机线滑落,终于来到尾声,与此同时,最后一名选手越过终点线。 秦橙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何众默默地从她耳朵上摘下耳机,刚打算起身,秦橙忽然翻过一页纸,说了什么。 “肖邦夜曲,op9,no1。”她说,继续低头看漫画杂志的边栏。 何众中午去食堂吃饭。 他看到秦橙也慢慢悠悠拎起了书包朝校门外走去。也是,毕竟秦橙这么受欢迎的人,一定不缺人和她出去玩。他这样想着,一边拿筷子夹起土豆丝放入口中。 他忽然想到此时此刻,她也许正走过一间服装店的门口,也许正穿着裙子站在落地镜前转圈,欣赏裙摆落下的弧线。也许她正从店员的手里接过珍珠n茶,也许此时此刻,她也在望着落下的树影。 与那些只会傻傻追着她送情书送巧克力献殷勤的男生不同。他对秦橙毫无兴趣,研究她,只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已。 这样也能睡着么?座椅那么窄,她一只腿已经落在地上,裙摆下透出半截小腿。好像一翻身,她整个人都要栽在地上。 何众还在想趁她发现自己之前赶紧离开,此刻来不及多想,径直跪下来向前伸出双手接住她—— 离得太近了。她几乎能看清何众额边的汗珠,正沿着紧紧贴住他脸颊的额发滚落下来,“啪”一声摔在地上。 何众深深看了她一眼,拿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灰,一声不吭地拎起书包坐到另一边。 长跑不会划分内外圈的。所有人都站在一条线上,站在外圈的总要吃亏些。何众看着其他人都挨挨挤挤站到了最里面,他没等老师指挥,沿着跑道线走到外圈。 何众并不着急。他差不多保持在中流水平,不紧不慢地跟着跑。距离弯道有一段距离,现在切入并无意义。 长跑会渐渐将人流拉远,等到第二圈时,第一名与最后一名已经错开整整半圈。何众始终混迹在中流,没有落后,也并不拔尖。 经过下个弯道,正是靠近看台一侧的长直线。因为是最难的项目,各班同学都汇聚在跑道边加油呼喊,不乏有甚者,g脆跟着跑了起来。遥遥往看台上望了一眼。那个身影仍旧在看台的最后方,她一动不动,何众一眼就认得出。 从第五圈开始加速。这时大部分人已经在前面的争b中力竭,只是在努力保持现有排名。何众前面只是随波逐流地跟着,除了稍稍有些气喘腿酸外,还有大部分余力。 此时5000米已过大半。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甩在身后,唯有前方一个遥远的目标——或许不该叫前方。对方虽然在他前面,但其实已经远远超出所有人一圈有余。 第九圈时何众已经超过原来的第二名,接替对方成为那个落后于第一名一圈半的人。看到被他超过去的那个小男生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就差直接脖子一歪倒在草坪上了,何众也觉得喉咙发g发紧,他在心里算了一下,还剩三圈半。 再路过看台时,他余光仍旧瞥见那个身影毫无动作。反而是班里的学生,见他居然跑到了第二名,几个nv生按捺不住兴奋高声喊起他的名字:“何众加油!!加油!!” 他一圈一圈绕?过红se的塑胶跑道,肺部都被g燥的空气胀满,风声无情地穿破他的耳膜。眼前的跑道摇摇晃晃逐渐变得模糊拉长,似乎永无终点。 可他不甘心。他并不觉得前面那个人有多么不可逾越。他的人生里就不应该有做不到的事情,不应该有他无法解决的人。 何众望向看台,那处已经空空荡荡。于此同时,欢呼声骤然响起。第一名已经冲线。 前方的终点线在这一刻近在眼前又摇摇yu坠。全程只剩下最后两百米,然而他讥讽地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竞赛?这些东西真的有意义吗? 然而在他脚步慢下来的一刻,身旁更大声的一阵呼喊声响起:“何众加油!!!还剩最后一百米!!!第三名要赶上来了!!!” 在他冲线的一刻,一阵毫不客气的嘲笑声准确无误地扎入他的耳膜中:“跑这么慢。离第一名差这么远。” 秦橙将水浇到他头上后就离开了。乃至他站上领奖台时,颁奖的nv生将奖牌挂在他脖子上,将奖状递到何众手里时,他都浑然不觉。 直至最后所有人陆陆续续散场,运动会结束,他在c场上做完最后一道题,合上书页放进书包。 天朗气清,正值秋日来临之际,只有一点寒意,此刻夕yan西下,还不算太冷。何众穿上放在一边的薄外套,拎着书包走下看台往外走去。 教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何众走进去,就发现熟悉的位子上坐着一个人。 “运动会结束了。你不回去吗?”何众走到她旁边说,将书包放在桌上,“马上要天黑了。”他补了一句。 何众看了她一会。忽然也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练习簿来坐下开始写。 何众放下笔看着她。他看得太认真,连秦橙的声音都渐渐低了下去:“看着我g嘛不就是浇了你点水” 他按动圆珠笔的按钮,头也不抬地写起来。 她为了看清字,凑得离何众很近。何众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他把作业和笔递给秦橙,“不信你自己写一行试试。” 她抬头瞟了一眼,哼了一声,照着写了。 何众拿过来看了一眼。确实工整许多,至少看得懂写的是什么字了。秦橙的字连同她本人一样矛盾,大部分时间都歪歪扭扭的,但何众对着她的笔迹描写时,又发现顿是顿挫是挫,有起笔有落笔,好像练过毛笔字似的。 秦橙反而坐不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何众还能老老实实坐回去写题,哪怕是在替她写作业。她翻来覆去半天,忍不住拿笔尖戳他胳膊:“你这么晚回家没事?你父母不问你?” 秦橙也愣了。何众将胳膊举到眼前,拽过那块布 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秦橙忽然就拽着书包站了起来,“不就一件衣服嘛!小气!”她直接从桌子上翻了过去,差点一脚踢到他身上。 一件衣服没什么,再叫用人送件新的来就是。是他从前和母亲生活,习惯俭省,所以下意识蹙眉。 秦橙其实平常很少同他说话。不然他也不会每天算她和自己说了几句话——这个数字有时候是零。一般而言,其实他也不会主动和秦橙搭话。一方面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班里盯着他的视线越来越多,已经够麻烦。 再被那群人堵在教学楼偏僻的角落里时,何众先摘了眼镜。他把眼镜收在镜盒里放入书包里,又把书包丢在地上。 “妈的,最看不惯你这种小白脸。”混乱间有人这样说了一句,“就你长脸了?跑个步给你出尽风头了,咱班nv生喊你名字的时候爽si了吧?嘁,你看看小公主看你一眼没有。” 一桶w水瞬间从他头顶倒下。 他刚站起身走到走道上,一桶w水就从他背后泼了过来。时日正值深秋,他身上的校服外套和衬衫都被浸透。 何众没有回头。他在盯着前面的秦橙看。她刚刚从教室外面走进来,此刻正站在他面前。 何众被她推得身t一侧,靠在旁边。不久后上课铃响起,他没上那节课,请假回去换衣服了。 何众见她来了,站起身,将已经写好的作业递给她。 秦橙确实看了他一眼。可什么都没说,接过作业交上去了。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的一刻,秦橙理也没理他,照旧跑出去玩了,不见踪影。 他回到家打开灯。 刚放上去,何众就痛得“嘶——”了一声。右臂上的伤口正一下一下跳着疼,他只好站起身,先去卫生间处理伤口。 已经麻木的痛感并不能使他蹙眉。既然已经准备处理伤口,他g脆拉起k脚,打算将小腿上的伤口也一并处理。 一切都是因为秦橙。听他们的意思,却好像是在替她那个未婚夫警告自己……秦欢? 他放下棉球。 哥哥。都什么年代了,还ga0娃娃亲这一套呢?真恶心。 “橙橙回来啦?”秦橙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主位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淡粉se的缎带被扯开,散落在地上。礼盒包装被揭开,明亮的灯光照亮了里面的礼物。 “我们家橙橙最配粉se了。银se老气,不合适你穿。”他0了0秦橙的右肩,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怎么样,我的小公主?喜欢你的水晶鞋吗。” 一只手不知何时搭上了她的另一边肩膀。秦欢凑近她,温声说:“别怕,我会扶着你的。” 秦橙站在二人中间。她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转过脸对着秦父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谢谢伯父,我很喜欢。” “是呀橙橙。”秦欢00她的头顶,“等你嫁给我,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他眼中的宠溺和偏ai不言而喻。 下课铃声响起后,她刚要翻出去,就被何众一把按住了手。 “我今天去交作业。”他低声说,“老师问是不是我帮你写的。怎么办?” 秦橙也愣了一下:“你怎么和老师说的啊?” 秦橙一下子就泄了气。她摔回座位上,烦躁地抓抓头,看见旁边闷葫芦似的何众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他一把:“都怪你!” 午休铃刚响,何众就扯了扯她的毛衣袖,“走吧。”他好像怕被同学发现一样,始终没敢抬头看她一眼。 午休刚刚开始,全班都盯着他们。走出教室前的一刻,何众忽然扶住门框,回头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 她穿着制服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嗒嗒”作响。等走到拐角处,秦橙忽然不动了。 何众还站在她身后一阶,见她突然发话,有点 他直接被一把拽了上去。秦橙推他往前:“你先去找老师!凭什么我打头阵。” 他敲敲办公室的门。没人回应,又推了一下,锁住了。 “老师好像不在。”他回头看秦橙,“门锁上了。” 他看着秦橙一副逃过一劫的模样,心下觉得有点好笑。“那我们回……”秦橙刚要开口,何众就打断她的话。 一定是天天不写字。手上连点字茧都没有,细细的一双手,恐怕生下来什么都没做过,看起来就是小公主,一生都被困在象牙塔里面。 秦橙好像真有点怕了。她犹豫地看向办公室一眼,“那也总不能一直等在这里。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漂亮的金丝雀。为什么不能是他的金丝雀? 他长得b秦橙高,说话时,要弯一点腰,才能靠近她。 空教室内很静,秦橙趴在桌子上,已经完全睡着了。何众走近她,秦橙也没反应。 “我和老师解释过了。”他看着秦橙一副受惊的表情,下意识放缓声线说,“没事。” 何众牵住她的手腕。沿着内侧的静脉,像毒蛇般缓缓盘踞而上。他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身周,从她搭在桌面上的裙角,掖进去的衬衫下缘,系着领花的领口。有如实质般的目光缠上她的全身。 何众站在原地,他也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就着这道视线看向她的脸。“秦橙同学。”他缓缓开口,“我记得我没有惹过你。可是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何众被她推了一下,纹丝不动。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恼羞成怒的脸,轻笑了一声。 意味着。其实他此刻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她这一拳锤得结结实实。何众也吃痛皱起了眉头,他本想找秦橙问个清楚,此时也是一阵无名火起,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压在桌子上:“你家就教会你整天动不动就打人吗!还自称本小姐,我看你b我更像野孩子吧!” “弄si我?!你不就是要去找你那个养兄找他撒娇卖乖……” 何众下意识0了0他被扇的那边侧脸。他扶着脸,缓缓抬头看向秦橙。 被他这样盯着,秦橙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完全是气急了之下的下意识反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重。 冷冷的。怨毒的。像毒蛇吐着信子,缠上她的脖颈。 像天真无邪的nv孩,拉着母亲的衣袖,一掷千金将他从水晶柜中买下,给他换上手工定制的jg巧服装,日夜摆在床头迷恋。却不知她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从一开始,就是会在午夜少nv的混蛋。 今天放学他走了小路,才发现的。何众刚刚屏息从假山石的缝隙间钻过,忽然草丛一阵翕动,一只毛发茸长的白猫出现在他面前。 他走过去。试探x地0了0它背上的毛发。猫没有动静,似是毫不在乎一般任由他抚0。 何众0了半天,感觉够了,刚要收手离开,白猫却忽然喵喵叫了两声,打起滚来。一边打滚,一边对着他露出自己粉nengneng的肚皮。 一瞬间三道刺目的血痕就出现在他的手背上。白猫嗷的一声钻回草丛里消失了,何众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他才从那种痛觉回过神来。 班里哄堂大笑,老师拿书拍了三下讲台才静下来。他转头去找自己的椅子,一转眼就看到那双熟悉的制服鞋,白se丝袜包裹的脚踝,正g着他座椅的凳腿。 他一声不吭地站起来,翻开书。老师不解地问他:“你为什么站着?” 老师也懒得多管闲事,摆摆手示意随他去,继续上课了。 她也真是不嫌累。何众双手把住椅背,厉声喝了她一句:“给我!”他用力拉了一下,秦橙没想到他会用力, “何众!你弄疼我了!”她哭喊一声,腿仍旧绞在里面。 “我……”明明是秦橙刁难他在先,怎么变成他欺负秦橙了?! “你赶紧给人家秦橙道歉吧何众!”也有nv生看不下去打圆场说,“都是同学,有什么好好谈谈就是了,g嘛动手啊……”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个二个,全都把错往他身上推,要他给秦橙道歉。 秦橙装模作样的哭声又在他耳边响起。细细娇娇的,难道她根本没意识到,这根本不像哭声,反倒和那些ren影片里nvy0u在男人身下含着哭腔的jiao一模一样吗! 何众单膝跪了下去。 他将那只看起来盈盈一握的少nv脚踝攥在掌心,手指滑过她裹着丝袜的小腿。细幼如藕节的双脚被他捧在手心,牵引着绕过金属杆,重得自由后,由他扶住秦橙的脚后跟,捧起她的制服鞋,小心翼翼地套进去。 他听见头顶秦橙小声骂他:“变态!放开我!”何众充耳不闻,待一切结束后放开她,沿着她的裙角抬起脸望向秦橙,用那张jg致得像nv孩子似的脸露出真挚的忏悔表情。 作者吐槽:感觉最后一句话将会在后面的数年里被无数次重复…… 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针对,何众索x也不再刻意遮掩,每日堂堂正正地去替秦橙交作业。是,秦橙再讨厌他,作业照样丢给他写。 写完一面又翻过来。秦橙刚眼见着没得抄了,瘪瘪嘴要自己继续鬼画符,何众就把试卷折了过来,然后把她要抄的那一面递近给她。 “抄这个。”上面是另一种解法。 一声惨叫。他笑意不改,把试卷交给老师。 应该说是和nv生关系都还好。几次三番,他走上去找老师的时候,路途经过的隔壁班nv生总会窃窃私语两句。 何众还在吃意大利面,并没在意,直到一句惊雷般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你有nv朋友吗?” 学姐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总被找麻烦。我可以帮你。”她叉起何众盘中的小番茄放入口中,“当我男朋友吧。” 原来她不ai吃胡萝卜……等等!他本不该心虚,毕竟他和秦橙毫无关系。 人群随着她走来的动作纷纷散开,让出一条道来。秦橙不光是初中部闻名的小公主,高中部也一样有她的名字。 下一秒钟,整整一份咖喱饭浇在他头上。 “我?”秦橙挑了挑眉,“我怎么了?我只是在提醒你而已。”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充耳不闻。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双手在桌下紧握成拳。 从一开始班级内的欺凌。再到走廊上,就会有人无缘无故地把他撞倒,哄笑着跑过去。下楼梯时被人推倒滚下去摔了一次,从此以后他都扶着楼梯靠边下去,他们管他叫老鼠。 他交上去的作业没有发下来。直到放学后,他才在w水桶里找到,上面四个用红笔写的字在泡烂的纸张上已经被晕开。 秦橙虽然讨厌他,但偶尔短暂地和她对视上,秦橙仍旧在笑,她问何众:“你看什么?” 每日翻开书页,肮脏凌乱的字赫然可见。他刚想转头从书包里拿出另一本练习册,忽然被夺走一把撕成两半,摔在脸上。 初中生骂人骂得都不甚熟练,何众闭上眼睛。 旁人像是得了允许一般肆 她没回头。 对。他已经大致清楚秦橙每天放学时会什么时候离开教室,会什么时候走……何众会和她错开一阶,他往前走,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原先他们不会在学校里对他下狠手,秦橙走的这条路本来就少有人走,下楼时的一分二十三秒,共74级楼梯,他本可以全部听完。 他们邀功般散开,他确实被踹得一时半会爬不起来,挣扎着抬起一点头,愣了一下。 何众确信她没有意识到。她停了一会但什么都没说,在他的角度也看不见秦橙的脸,她走了。 早高峰,打车也打不到,第一次坐何家的车上学,结果还是迟了。等走到班门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昏头——距离这么近,也许他跑步来都b坐车快! 她贴得太近了,近得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香味在这一瞬间忽然格外清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气。甜蜜的,果糖般的,几乎要溢出来的…… 或许她也没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不能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