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镜反馈的画面不算非常清晰，为了看清细节，莫岁只能更加向前贴近。 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坐好。” “啊？哦。” “你为什么不看我？” 褚洄之依旧没有转回视线，他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选择先切断一切会让他分神的诱惑来源。 莫岁大大咧咧地揪起自己的衣领：“这个只是装饰，扣不上的，谁睡觉还把扣子扣到顶啊。” “不信你看。” 褚洄之忍无可忍，他猛地转回头看向莫岁，同时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莫岁愣住，他几乎被褚洄之炙热的目光盯个对穿，耳尖的红晕后知后觉地蔓延至脸侧，反应过来的莫岁终于老老实实地往后缩了缩，顺手拉起被子把自己围了一圈。 莫岁小声嘟囔，原本是想指责褚洄之不讲道理，抬眼却看到一张玉砌般的脸正无比专注地看着自己，那两分恰到好处的病损感又与褚洄之的气质极其适配，他被迷得七荤八素，一下子忘了自己后面想说的话。 他其实也没资格说褚洄之。 “不用担心我，科林指望我能救云冉，所以不会太苛待我。” “那你手上的伤呢？那么大一片，是怎么搞的。” 褚洄之怕莫岁关心则乱，他不动声色地垂手往身后藏了藏，让莫岁没法看出这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一点伤都没有吧，我又不是来科林这儿度假的，不是什么大事，放心吧。” 莫岁心知肚明，如果真是小伤，褚洄之早就大张旗鼓地要他安慰关心了，而不是藏着掖着不告诉他实情。 褚洄之转移话题，他单手托着腮，侧脸的角度是精心调整过的，冷白的射灯灯光恰好打在高挺的鼻梁，映下微微晃动的阴影。 “总不会觉得我消瘦色衰，所以要始乱终弃吧？” 莫岁没有回应，一贯淡然的目光被关切忧心的情绪拖重，他有点难过地看着褚洄之。 那双目若点漆的眼睛原先不带一丝杂色，现在却隐隐透出熔金似的流光，像是有闪烁的碎金嵌在幽黑的瞳孔深处。 他还记得褚洄之上次在星枢主舰上濒临失控的时候，眼瞳完全被非人的灿金色覆盖，像是不会被任何情感影响，整个人都陌生冷淡得可怕。 “……你要什么都行，我只要你安全回来。” 听到莫岁的回复，褚洄之卡壳了一瞬间。 “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不告诉我只是不想让我毫无作用地担心。” “我知道的，你跟科林周旋，不可能不顺从他的安排。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绝对是在努力争取回到我身边，我让你不要受伤才是在增加你的负担。” 隔着模糊的光镜，他望向另一端触不可及的少年，因无法紧紧拥抱他而感到烈火入喉般的煎熬无力。 莫岁调整心情，他收敛一时没忍住的脆弱，用分析正事来逼迫自己和褚洄之都从太过不理智的异常状态中抽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