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很失望。” “分明是我做什么您都不满意吧。您才是让我一次比一次更失望!” 理智正拼命往回拉着莫岁劝他不要再口出狂言,可积攒已久的怀疑和失望像决堤的洪水,无可挽回地推着莫岁,让他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 “为了让您对我改观,我在维拉利加拿了无数次第一,您却依旧只看到我先天不足的兽化能力,认为我不适合走这条路,到底是谁让谁失望?” 可他依旧没有选择沉默,咬着牙闭了闭眼,反而多了股破罐子破摔的莽劲儿: 霎时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空间,连线两端都陷入沉默。 “冥顽不灵。为了一个认识不久、毫无权势的平头小子,你连基本的自控力都没有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莫岁?” 莫岁重重往椅背上一靠,他也懒得再争辩,只等待莫晤沉对自己进行更加严格的限制。 “父亲,是我。” 他抬眸看了眼莫岁,那张脸上写满了倔强和不服,他毫不怀疑,就算这次被锁在房间里寸步不出,莫岁也会想方设法地再次逃跑。 “您应该还记得,阿余生前最后的愿望,是让莫岁自由成长。” 阿余?小时候那个经常陪着他、后来却突然不知所踪的侍女? 莫岁懵圈,只觉得完全听不懂莫凌昭的话。 光屏那头没再传出任何阻挠或批评的话,在莫岁惊讶与不解交织的目光里,莫凌昭上前,替莫岁关好了飞行器的舱门。 飞行器离港,拟态隐身遮罩开启,转瞬之间,庞大的飞行器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光屏的通讯尚未挂断,莫晤沉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多了两分疲惫。 莫凌昭扯了扯嘴角,觉得莫晤沉的话好笑得很荒唐。 就算一定要为母亲的死找一个责任人,那人也不应该是阿余,而应该是莫晤沉。 或者该说,是莫晤沉的独裁让一切都变得扭曲了。 母亲不会油尽灯枯含恨而终,阿余不会因为屡次想要越界接近自己的孩子而被处理掉,几年前的自己不会在得知真相后迁怒原本疼爱的弟弟。 还有,他的成绩之所以总被父亲否定,并不全是因为变异的兽化基因,更多是因为莫岁的存在对莫晤沉而言,本身就是失控与污点的证明。 这里以高度发达的经济贸易闻名, 遍地黄金却也遍地纷争。幻想着在这里一夜暴富的人数不胜数, 黑夜吞噬了无数人的梦想与生命,或狂热或天真的新人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 填充了这座由血骨铸就的欲望之都。 复合体最外围是黑市和商场,向里则以赌场和娱乐区为主, 最内部是一座耸入云端的高塔,外层塔身组合式的银灰色金属材料让整座高塔看上去像一把庞大的利剑,直直地插在地带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