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了,时间所剩不多, 他得主动出击。 走廊逼狭,地面铺满了厚重的深红色地毯,高跟鞋踩上去不太稳,脚步声全被吸收,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是个非常利于跟踪者欲行不轨的环境。 那人在接近自己。莫岁屏息,集中精神判断着身后人和自己之间的距离。 斑驳的墙面上,两道向后延伸的影子已经隐隐重合。 莫岁默数, 手指看似放松地垂在裙边,实际上已经做好了抽出匕首的准备。 原本看上去对危险无知无觉的“少女”蓦然转身, 被割断过的宽大裙摆随之旋开,绽放成为形状不规则的硕大花朵。 褚洄之没躲过莫岁的突然袭击,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想躲。 他的衣领被莫岁死死攥住,紧到有些呼吸不畅;横在脖颈的短刀逼着他向后仰头,冰凉的金属因此紧贴住最脆弱的动脉。 莫岁凌声质问,刀刃用力抵住眼前陌生男人跳动的脉搏。 但是,褚洄之抿了抿唇—— 握着刀柄用力到骨节筋脉格外清晰的修长手指,沿着脸颊垂落到锁骨再没入领口的散乱发丝,堆叠的裙摆褶皱下露出的蕴含着力量感的小腿,还有那双锋芒毕露、冷淡锐利的眼睛。 “我在问你话。回答!你究竟是谁?” 小腹被压迫到反胃,喉管处也隐隐传来刺痛,褚洄之却笑得很愉悦: 莫岁不吃这一套,膝盖猛地发力上抬,褚洄之感觉自己内脏都要移位,痛到被迫躬身。 听到男人呼痛的声音,莫岁眼神中依旧不带一丝温度,他对男人的疼痛毫不在意,只是冷淡警告道: 除了初次见面,褚洄之从没被莫岁摆在敌对的位置上,以至于他都差点忘了,莫岁其实根本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所以莫岁对自己是真的和别人不太一样。 但他的笑容却被莫岁误解为挑衅,莫岁把人往栏杆的方向狠推了一把,严厉质问: “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莫岁是来查线索的,又得防着身份暴露,如果自己不给出合适的解释,莫岁为了保险,是真的会考虑要不要对自己下狠手以绝后患。 他没法解释褚洄之为什么会戴着黑色面具出现在这场宴会上,只能想别的办法让莫岁相信自己并不清楚莫岁的真实身份,从而打消灭口的念头。 他偏头,虔诚吻上了莫岁的刀柄。 鲜艳的殷红色瞬间染红薄冰般的刀身,血腥气混合着闭塞空间内浓重的熏香,闻起来像是腐烂的香料。 男人沙哑暧昧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分不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什么东西? 手中的刀刃更加把握不住分寸地紧压住男人咽喉,架在人身上的小腿倒是慌里慌张地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第二把抵住小腹的匕首。 “你在说什么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