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开灯，因而深空中的星际航线和架设缆线都隐约可见。 原来今天不适合看月亮。莫岁有点失望，却并未流露。 他打开光屏，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莫岁打字：你说的你拥有的那种力量，能让你偷偷溜进莫家吗？ 他并不了解褚洄之的能力到底到什么程度，只是任性地提了个一时兴起的要求。 ——想见我吗？ ——想。 ——地址发我，我很快过来。 他没问褚洄之会怎么做，却莫名相信褚洄之不会食言。 从维拉利加驾驶悬浮车到莫家主宅也得半个多小时，莫岁不知道褚洄之需要多久才能到，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 等褚洄之在偌大的庄园里找到莫岁房间的窗户时，看到的就是莫岁趴在窗边的场景。 格纹的钴蓝色衣料衬得莫岁比往常还要精致贵气，头发后梳成并不死板的背头，让莫岁显出几分和他本人完全不符的薄情与风流。 而莫岁是深色颜料挥洒涂抹的混乱背景里唯一一点生动明晰的亮色。 他在等我。 那瞬间，看着莫岁，褚洄之脑子里突然乱七八糟地出现了些在孤儿院里听过的童话故事。 然后，它们都变成此刻被巨大窗框禁锢框限的莫岁。 “莫岁！” 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而已，莫岁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虽然受到惊吓，但莫岁却是笑着的。他半个身子几乎探出窗外，只单手撑着窗框，向褚洄之挥手。 谁都没有说话，心跳声因而在对方的笑容中一点点放大，震若擂鼓。 莫岁下意识看向褚洄之，后者向他晃晃手腕上的通讯终端，莫岁会意，看向光屏。 莫岁惊到睁圆了眼睛，再度看向楼下的褚洄之，褚洄之正缓慢地做着夸张的口型—— 闪烁的灯光越来越接近，褚洄之随时可能被发现，他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只是仰头坚定地看着还在犹豫的莫岁。 眼见灯光即将拐过拐角，莫岁啧了一声，利落攀上窗框，从四五米高的窗口一跃而下。 褚洄之运起御风符。 褚洄之伸出双臂，在接住莫岁的那一刻，伴随着强烈的冲击力，他的心跳生生错了拍。 非常不像话的一句话出现在他脑海里，矫情到令褚洄之慌了神，他脚下一滑。 沾了水汽的大片花瓣本就易落，经了这一下，扑簌簌地纷然飘散。 有片花瓣甚至正好落到了褚洄之眉心，莫岁下意识伸手去摘，在拿开花瓣的那瞬间，正对视上褚洄之满含笑意的眼睛。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莫岁注视着褚洄之，却比以往看到满月更惊喜。 “我们能溜出去吗？”莫岁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