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媚告别了昭君,悄悄地在皇宫里四处徘徊,此刻的她,刚刚凝神聚体,还是个灵体,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到她,所以她轻易地晃过四处巡逻的侍卫,到李公公的住处,将方才被昭君弄得破烂的窗子和里面的家具恢复原样,刚刚弄完,便见李公公唉声叹气地走了回来。 “是谁?什么人在这里!”他紧张地四处张望,却发现门窗紧闭,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喜媚娇笑一声,在他身边转了一圈,如一阵阴风绕体,吓得李公公浑身哆嗦“我不过想问你到傅昭仪那里做什么去了,你又何必怕成这样?” “你才是胆小鬼!”喜媚又气又怒,她一向自视甚高,一听自己被当成鬼那种丑陋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现在的功力又不够在平常人面前现身,只能狠狠地踢了他几脚,使出搜魂术,读取他刚才的记忆。这搜魂术乃是女娲娘娘所创,可以读取一切生魂的记忆,只是对魂体伤害颇大,喜媚的功力不够,更是容易伤人,她所读取的记忆,将生生地从他的魂体中剥离,很容易造成他失忆甚至失魂。不过她可不关心这人的死活,读取了自己需要的记忆后,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元帝怏怏地回到寝宫,白天看到画像的好心情全被刚才飘忽不定的琵琶声给搅和了方才那琵琶声优美轻快,如水流珠落,引人入胜,分明就是当年良娣喜爱的流水,他一路追去,却忽远忽近,杳无踪影,到最后也没找到是什么人弹的琴。回来再命人四下查问,却得知其他的人根本没听到什么琵琶声,更是搞的他心神恍惚,郁郁寡欢,连饭都吃不下去,只是对着那画像发呆。 也幸好如此,他保留了对皇后的尊敬,今日他才能有机会再次见到良娣的画像,只是画中她依旧青春美丽,而他已是发鬓灰白,身体虚浮,不复昔日之勇了。 元帝为了安心享受这难得的重逢,早就把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打发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恍惚中,哪里还看得到周围的变化。 “臣妾已经来了!”突然之间,元帝听到一个哀婉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飘忽不定,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却又是那样的真真切切,似乎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再抓住她的手了。 那声音幽幽地长叹了一声,似乎带着无限的哀怨和悲苦,听得人从心底里就不由自主地产生共鸣,恨不得拿出自己的全部,只要能抹去她的悲伤,自古为博红颜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倾城倾国,不过如是而已。 “皇上!”那声音在他身边又转了一圈,那片雾气也越来越重,慢慢地经凝结成一个飘忽的影子,雪白的人影飘然欲仙,与那画像中人倒有九成相似,人影聚形之后,双眼满含雾气,盈盈欲泣,让人看了当真心疼得恨不得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元帝痴痴地望着她,忽然又笑了“只要能看到你就好,良娣,若是他日朕也西去,便能与你重逢,我们再一起投胎转世,来世再做一对夫妻。” “良娣!不要走!” 元帝一个踉跄,猛地睁开眼睛,突然间发现自己还是坐在书桌旁,面前还是那副飞仙图,画中的人依旧笑意盈盈,那里是刚才那个哀婉缠绵的女子,他猛地一醒,才知道方才一切种种,不过是一场春梦,如今已是了无痕迹,只有他腮边似乎还有点点泪痕,让他依稀还记得梦中情形。 三个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其中两个连帽子都没戴正,眼睛还半睁半闭,显然是从梦中惊醒,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三更半夜地把他们叫进来。人把这幅画临摹下来,画上一千不,一万张,分发全国,若是又与画中女子相似的十七岁少女,就立刻送进宫来,不得延误!” 几个太监急忙接过画像,赶紧去安排干活,临走之时,回头看见元帝一脸的神往,那种快活的神情是他们入宫十多年都不曾见过的。 第二天开始,画像被临摹复制传送全国,而皇宫里只留下了一幅挂在了皇上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