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对联了吗?”换好衣服的周景不知何时走到书房门口,倚在门边看她俩笑。 即使只是开车去接梁昳,周景元依然习惯了回家就换一身衣服。这会儿,他换回舒服自在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斜靠在书房门上,青春洋溢的样子像一个刚刚放假回家的大学生。 “等我?”周景元仿佛听见世纪笑话, “哪一年我写的不是被群嘲的份?” 看见“余田”名字的周景元假装咳了咳,揶揄景星:“一刻都离不得?” “离不得就把人叫来啊,在这儿偷偷摸摸的多不磊落!” “离不得啊!”周景元揽住梁昳的肩膀,“看我,大大方方的。” “谁离不得谁?”是大伯周泽恒迈步走进了书房,后面跟着周景文和周意乔。 周景文留在厨房跟乔婷婷在一起,周泽恒带着意乔往书房走。 今年也不例外,周泽恒过来照例先带意乔进书房写对子。 “二姐呗——”话顺着嘴角溜出口才惊觉失言,景元察觉其他几人迥然各异的目光,摸了摸鼻尖,笑,“她说我跟梁老师一刻也离开不得。” 家门和厨房门贴好对联,院门和窗户上也贴上了“福”字,大功告成。只剩下两张笔迹生疏的“福”在书房的桌角,格格不入。 景元躲什么似地闪开,嫌弃道:“不要。” “你那狗啃一样的字,都不敢贴去灶台,怕灶王爷看了生气。” 景元觉出蹊跷来,他狐疑着看梁昳一眼,只见她正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他忽然福至心灵,凑上去看,只见乖巧圆润的“福”上托着小小一枚元宝。他笑着问梁昳:“你写的?” 景元眼疾手快地抽走景星手里的福字贴,道:“想都别想!” 席间,章芩问起梁昳的新春音乐会:“昨天那场演出顺利吧?” “过年了,人肯定很多吧?” “弦乐团?”认识梁昳之 前,章芩对遥城的乐团一点也不熟悉,继续问道,“是我们本地的吗?” “那这次合作很难得啊!” 章芩点了点头,问:“意乔去看了吗?” “第二场是明天吗?”周泽恒问道。 挨着梁昳坐的景星给她盛了一碗汤,关切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海城呀?” 景星了然地笑了笑。 周景元抬起头,眼睛一亮:“工作吗?派我去吧!” “什么私事?” “你什么时候有海城的同学了?”周景元半信半疑。 “行行行!”周景元探着头,对周泽安谄媚道,“爸,要不我替您去打前站?” “替您办事不是能报销吗?” “来来来——”被揶揄的周景元赶紧端起酒杯起身,岔开话题,“大家新年快乐!” 饭后,章芩代表周家的三位长辈给了梁昳一封大红包。梁昳连连摆手拒绝。 “不要把它当做负担,”不知什么时候,景星也走了过来,朝梁昳手里放上一支大牌口红,“这是新年祝福。” 梁昳被满满的情谊包围着,感动又无措地抬头。周景元在三步之外看着她,笑着说:“收下吧。” “谢谢。”梁昳扬起嘴角,笑了。 梁昳立在院中,看景星不知从哪儿拎出一只大袋子来,她环顾四周,问:“能玩吗?” 景星反骨在身,才不管禁令不禁令的。她豪气地分给梁昳一大把,迎着冷风,道:“这玩意儿点燃了也没什么动静,怕什么!” 景星后知后觉地叹口气:“忘了……” “是要这个吗?”他晃了晃手上银色的打火机,走到梁昳面前。 周景元随意披了 “怎么?不能用吗?” 周景元拨着火石轮打燃了火,另一只手拢住火焰帮梁昳点了两支。不一会儿,细长的棒身顶着一簇火花闪动起来。 周景元看着她笑:“我看你玩。” 周景元拗不过她,支着胳膊摇了摇。 他的身后是满院热闹的红色灯笼和小彩灯,面前是“滋滋”响着的小火花,在黑夜里划出一道又一道光痕。光耀进他眼里,仿佛星光辉映着月亮。 “喜欢吗?”周景元问。 周景元露出狡黠的笑容:“知道我问的什么吗?” 落日第四百四十三秒 等梁昳收拾好自己上了床,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她点开手机给周景元发了一条消息说晚安。 梁昳心一惊:“哪个门?” 梁昳掀开被子,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周景元果真就在门口,门一开便蹭着门缝溜了进来,然后迅速地关门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