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看她，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眼神。 “我在确认今天是不是愚人节或者别的什么可以开玩笑的日子。” 周景元猛点头：“好了。” 一刹之间，周景元的眼角眉梢都染上笑，他屈膝半蹲，一把将人抱起来。伴随着梁昳的惊呼声，他转了两圈，停下来，对上她的眼睛。 “比开心更开心。” 梁昳失笑，侧身朝他贴过去，手绕过他的胳膊去往背后，攀上他的肩背，轻轻合住的同时，也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当晚，餐边柜还是被拉走了。 “梁小姐？” 周景元洗了碗从厨房出来，一边擦手，一边一脸嫌弃地示意：“赶紧拉走。” 让出通道后，余田带来的两个工人很快将柜子抬出来 搬走了。临走前，余田问周景元：“怎么处理？” “不让赵师傅处理一下？”余田问。毕竟论手艺，老赵是远星的头把交椅。 “好，知道了。”余田领命，不多言多语，朝两人知会一声就离开了。 梁昳朝门口挥手：“辛苦了，慢走。” 大晚上麻烦一连串的人又是搬又是运，梁昳难安心，礼貌一句当作道谢，却被人抓住把柄。 梁昳被抱住走不了，看他耍赖般讨赏，轻轻笑：“给你切水果当奖励，好不好？” 梁昳肩上多出一只手，周景元转正即就位的本分，搭得名正又言顺。她笑着踏进厨房，解释那声“辛苦”的理所应当：“没有人乐意大晚上被招呼来加班的。” 梁昳弯腰从水果篮里拣出个梨，打趣他：“小周总好大的官威。” 觉得一个梨不够，梁昳又挑了一个橙子，放到水下冲干净，直接靠着水槽削皮。 梁昳停下刀，一条没有断过的果皮弯弯绕绕地堆在台上。 “梨怎么分呀？” “梨不能分。”周景元跨一步，洗好的那个梨被他抢到手里。 “我信。”周景元根本不给她任何怀疑自己的可能，直接就着整梨咬一口，“在一起第一天就要‘分梨’太不吉利了。” “生意人最喜欢‘分成’，好意头。”周景元低头，就着她的手将橙子衔进嘴里。 周景元囫囵嚼几下咽了橙子，看着梁昳，一脸得逞的笑。 梁昳捻了捻手指，下意识叫他：“周景元——” “如果有一天不喜欢了，不要三心二意，不要恶语相向，我们好聚好……”话被生生打断，打断她话的不是话，而是人。 远远超越方才不小心触碰的更真实的吻，勾住她的唇舌，也勾住她的心魂。昏昏蒙蒙间，梁昳尝到甜，也闻到香，可能是梨子或者橙子。她分不清，也来不及分清，闭上眼，由得有人存心不让她清明。 “我说真……”连字带呼吸被含住，她的声音也一并被吞下。 为了方便洗菜，原房主特意在水槽上方吊了顶灯。暖黄的灯光被人挡住，乌金一般沉下去。 周景元撤离半寸，目光锁住迷蒙睁眼的人。有不有那一天，没人当真去争辩。只有暗暗的影绰绰浮动，像水上的浮萍，一悠一悠。 甜言蜜语果然动听，梁昳隔天早上醒来时还在回味周景元的话。头一晚坦然面对的劲儿过了，这会儿一个人待着反而觉得难为情了。她翻身把脸压在枕头上，绷起脚尖使劲在床上弹几下，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像极了她此刻既雀跃又努力让自己镇定克制的心情。 佳雯：“昨天聊得怎么样？你俩没吵起来吧？” 佳雯：“！！！！！！” “真的吗？真的吗？” “我的天哪——” “不突然不突然，完全不突然。”佳雯比她还激动，有好多细节想问，最好奇的是，“虽然我早知道你俩之间的窗户纸很薄很薄，但我还是想问，是谁先捅破的？”景元。是他先捅破的，对不对？” “怎么说？” “什么？” “有什么好措手不及的？又不要你凑份子。” “呸——”梁昳啐她一口。 “别拿你跟物理老师的模板往我身上套。”梁昳笑着反击她。 “干什么？”梁昳不敢接。 “你存在感这么强，不打扫也天天想着你。”梁昳笑，跟她合力把箱子抬进电梯。 佳雯瞧她好奇心拉满的样子，好笑：“昨天迫于阿姨在旁边，你不好意思打听细节吧？” “暧昧这么久，同事都起哄了，我俩心里还能不清楚？那天看完电影，他送我回家，水到渠成吧。”佳雯一句话交代了。 “嗯，水到渠成。”佳雯看她，笑容里全是“只可意会”的狡黠。 佳雯点一下头，看她震惊地捂住了嘴，提醒她到家了。 “骗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