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我们一起吃了顿饭，第二天就走了。” “嗯。怎么了？”随着电梯“叮”的一声，佳雯偏头问他，“你不会吃我的醋吧？” 思虑的当下，佳雯先他一步按了门铃。 “阿姨来这里给你改善了不少伙食呀！”周景元迈过门槛，脱了鞋，脚往剩下的那双拖鞋里穿。 周景元毫无客人的拘谨，自动开启专业审查模式——抚抚沙发，敲敲餐桌，摸摸餐边柜。 周景元一路看去了厨房，连橱柜的柜门、台面也没放过。佳雯跟着梁昳开玩笑，问他：“验收结果怎么样啊？” 周景元咽回半句，只道：“勉强及格。” 周景元看一眼厨房里的冷锅冷灶，问她：“晚上去哪家吃？要不要提前订座？” 周景元四顾，没看出任何开火的迹象，不解看她。 “吃外卖？”周景元惊诧到声音高了两度，见主人认真点头，他哭笑不得，“梁老师，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一会儿拌个凉菜。”梁昳眼见着周景元翻白眼，赶紧解释，“我就会这个了，你别嫌。” “怕你说去饭店没诚意，或者是我推脱不请你上楼喝茶。”梁昳的理由足足的。 “拌菜我还是可以的。”梁昳客观陈述。 佳雯笑：“一会儿让梁昳拌一碟豆芽粉丝。” 梁昳拉开冰箱门，让他看。周景元顺手把衣服递给她，动作无比自然，佳雯在一旁忍不住偷笑。 “你们出去喝茶吧。”周景元找到了一盒牛肉，扬声问梁昳，“所有菜都能用吧？” “我随便做两道，”周景元挑好了菜，关上冰箱门，朝她笑，“不用拌豆芽粉条了。” 周景元“嗯”一声，笑：“顺道试试新茶具。” 厨房里，周景元正在切牛肉，规规整整的骰子大小，码放得整整齐齐。见她进来了，瞥一眼她手里的盒子，问：“喜欢吗？” 周景元笑一下，专心料理自己手中的食材。梁昳也不说话，拿洗碗帕里里外外认认真真洗茶壶和杯子。 “你既然不下厨，备这些菜干嘛？”周景元边切肉，边问她。 周景元知道了冰箱存货的由来，点点头。 周景元停下刀，侧身看她：“说吧，你对我还有多少刻板印象？” 周景元无奈：“倒是我的错了？” 周景元纵容地笑，提醒她：“我切洋葱了。” “熏眼睛的来了。”他扬了扬手里的洋葱，催人出去。 回到客厅，她取出周景元带来的茶叶，拿开水冲开。梁昳对茶 没有研究，分不出好赖，但开水一激，茶香瞬间潽出来，熏得人醉昏昏的。 梁昳面向袅袅香气，啄一小口，淡淡的香在舌尖转一圈滑进喉咙，余下一缕回甘。她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是不错。” 梁昳哪里会料到佳雯在这儿等着她，当初拒绝她带物理老师来新房的理由全被还了回来。她没别的办法，伸手抬了佳雯的茶杯，拿茶水堵人的嘴。 梁昳瞥她一眼：“你到底哪头的？” 梁昳恐怕自己今天都逃不过她的打趣了，索性一口接一口品茶，懒得理她。 说是玄关，其实不算。小户型的门口容不下太多家具，梁昳只添了一个兼具鞋架和衣帽架功能的换鞋凳，小巧不占地，方便出门和回家换鞋、挂衣服。 “你看衣帽架上挂的。”佳雯给她提示。 “像不像一个家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佳雯看着衣袖相贴的两件衣服，莫名感觉像并肩而立的小两口，井 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周景元的声音：“洗手吃饭吧！” 梁昳主人待客的自觉，把外卖一一腾出来，装盘端上桌。她端菜上桌的档口，认真看周景元端上桌的两道菜——白瓷盘盛的黑胡椒牛肉粒，下面垫着生菜，铺了些略煎过的洋葱丝，翠绿、紫白和黑红相得益彰。一钵素净的青菜豆腐汤，油绿白嫩，一星半点的油珠浮在汤面上。一荤一素，色与香显露无疑，补齐了饭桌的诚意，梁昳不禁朝他竖大拇指。 佳雯“哟”一声，忍不住夸他：“看不出来呀！” 好长时间之前的回旋镖，梁昳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笑起来。 周景元施施然地盛汤给梁昳，白瓷汤勺“咚”一声投进碗里，提醒一句“烫啊”。随后，他再周到地布一碗给佳雯，看似面面俱到，实则亲疏有别。 “你说做菜？” “这还用学？”狂得要命。 做好被嗤准备的周景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挑眉看她：“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梁老师竟然夸我了。” “回头我把这五个字裱起来挂我床头。”周景元开玩笑，继而正经回答她，“唐姨你记得吧？她看不得我半夜饿了吃方便面对付，逼着我学了几道简单菜。” 周景元今天总算抓到了梁昳的短板，逮住机会笑她：“有难度吗？” 周景元斜着肩膀凑过去，勾着头看她眼睛：“怎么了？” 佳雯不动声色地看两人小情侣般的斗嘴，自觉自己瓦数太高。吃完饭，她假借物理老师发消息急招她去酒局救场的理由，先走了。临走时抓了梁昳送她去电梯口，等电梯时候，她一个劲儿冲她眨眨眼。 佳雯“呸”她，点明意图：“我走了，你俩好好聊啊！” 电梯到了，“叮”一声洞开。 “还没到……” 梁昳“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