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迟笑了笑,道:“不敢当,只是你们的白干太烈了,王某有些承受不住。”付霁看着那个漂亮的红泥茶壶,有些好奇,她仰头问身边的付祂:“将军,那是酒吗?”王秋迟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他酒杯遥遥敬向付霁:“小丫头也想喝一杯吗?”付祂替她挡了下来,谢清尘指摘他:“小屁孩那么小,你给她喝什么酒,真是居心不良。”王秋迟连声应好,他又斟了酒,道:“是是是,王某唐突了,自罚三杯。”饮了酒,他温润的面庞浮现了几分薄红。“王氏送粮的车也到了,不日后王某就要告辞了,这段时间多谢子牧和将军的照拂了。”谢清尘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付祂让付英也拿了白干来,谢清尘像是有些郁闷,也让付英给他拿酒。王秋迟却挡住了要去拿酒的付英:“别给他拿,他酒量不好,易醉。”谢清尘涨红了脸,他开口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可是沧州土生土长的人,酒量再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半吊子好。”付祂敬了王秋迟一杯,她道:“多谢督尉送粮赈济沧州,这份恩情,付某和沧州的百姓记在心里。”王秋迟摇了摇头,他又饮了口酒,酒意使然,他那平素总是笑意清浅的眸子流露出了几分不舍:“此去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聚。”他像是对付祂说,也像是对自己说:“不要忘了我们的盟约。”第14章 招降池海在谢氏府里等了三天。自那日他在安岭县衙慷慨激昂一番煽动之后,那个女人便将他私自扣押了下来,关到了谢府中整整三日。衣食照常,既不苛待,也不见得有多优越,像是对待最普通的门客一样。他不知道付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每次想要从送饭菜的小厮嘴里套话,那小厮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他想要出去,门口又有侍卫把守,将他拘于这一方四角天地。等了几日,池海逐渐烦躁,他日日在院子里踱步,寻找解脱之法,却依旧遍寻不得。这种煎熬几乎让他抓狂,像是一个等待凌迟的刑犯,那把刀高挂头顶,将悬未悬。终于,今日小厮送饭菜进来时,池海将那一桌饭菜掀翻,语气不善:“姓付的到底什么居心?”小厮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让她来见我,不来我便不吃饭,看咱俩谁熬得过谁。”小厮进来通报的时候,付祂正在看王秋迟教付霁习书写字。小姑娘贪玩,兴致来时缠着王秋迟教她习字,这会儿又觉得索然无味。“练笔需专注,不可走神......”王秋迟看付霁心不在焉,提点道。付霁点了点头,强撑起精神提笔作书。付祂看她行书拖拉不连贯,皱眉道:“下笔切忌拖沓,一鼓作气方能行云流水。行军打仗也是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方能克敌。”“将军,池海要见您。”有人进来通报。坐在书案对面的谢清尘正批着各地呈上来的文书,闻言,偷偷抬眸瞥了这边一眼。付祂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走到门口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道:“别偷懒。”谢清呈和付霁齐齐点头。待付祂走后,谢清呈用胳膊肘拐了拐王秋迟:“走了吗?”王秋迟从窗户的缝隙里向外窥探,确认付祂走后,道:“走了。”谢清尘和付霁同时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将军怎么这么严格啊,我就提了一嘴,现在日日让我练书,练不完就不能出去玩。”谢清尘没好气地回她:“你这还算好的,自从父亲回京甩手之后,这偌大的沧州就丢给我一个人,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这还不算,每每处理公务的时候,付祂都要在一旁守着我,生怕我偷懒,美名其曰一家之主需事事躬亲,真是可怜我,生的一个劳累命。”两人对视一眼,仰天长叹,感怀命运不公。王秋迟拍了拍付霁的小脑袋,笑道:“别怨将军现在严格,成将才之前须得做兵卒,做兵卒之前须得通战法,通战法之前须得学兵书,学兵书之前须得能识字,将军这是在把你当将相之才培养呢。”付霁将他的手打掉,愤愤道:“摸头长不高!”王秋迟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早先在学宫时子牧日日都跳起来打我的头,也没见我比他矮,可见这是歪理邪说。”付霁讪讪地收回了手,道:“那你可真抗揍。”王秋迟笑着看了谢清呈一眼:“应该的,子牧打我,正说明了他疼我,把我放在心尖上。”谢清尘咬牙切齿:“揍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比如他现在就想跳起来揍这个满口胡话的人。“别别别,子牧。”王秋迟笑意更甚,亲呢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呢。”谢清尘冷冷道:“把你打哭了就不算打笑脸人了。”“......”谢府某处僻静院落里。付祂推开门,甫一抬眼,便看到了院中站着的池海,神色倨傲,却隐隐有着怒气。“姓付的,把我关在这算怎么回事,有本事欺瞒主上,没本事堂堂正正地面对我吗?还是说,你根本无颜面对黄军王,面对我们这些黄甲军旧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