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追而来的人群也看到了付祂,为首的人停下了追赶的脚步,犹犹豫豫道:“这是付将军吗?”有人窃窃私语:“好像是付将军,除了付将军咱们这可就没别的女将军了。”“你看她身边还有个女将,肯定是那个副将付英!”“看来付将军没死啊......”“管她什么付将军,为官者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朝廷的走狗!咱们把衙门砸了,她难道还会放过我们吗?”之前那个振臂高呼的人见人群隐隐有退缩之势,复高声道。“对啊,付将军再怎么说也是当官的,就算镇守西北,那也是奉朝堂之命,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当官的都是乌合之众,他们只想着自己,从来不会考虑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若是她付祂有一丝良知,又怎会等到咱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过来?”一语激起千层浪,这些百姓平素被欺压惯了,甫一有人从旁煽动,便将多年的积怨一同发泄了出来,难以平息。付祂看向那个指挥着人群的男子,他面皮白净,衣冠齐整,看着不像是灾民。“是他。”付英微微皱眉,缓声道。付英也抬眼看去,目光触及男子后又收回来:“黄甲军的军师。”她们当时潜入黄甲军的军营时常常见到此人,他跟随黄军王,时常出入。那男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百姓虽对付祂心里畏惧三分,但在绝境之中也顾不上什么畏惧抑或敬仰,见县令躲在付祂身后,便又要冲上来。付祂随行的亲兵见状,挡在付祂身前,刚要抽刀,却被付祂喝止住了。“退下,刀剑对敌,不对百姓。”那些亲卫面露疑色,却还是放下了刀,退了下去。付祂环视众人,敛容道:“粮车还有半日即可抵达。”“不信,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托辞?”付祂又道:“我坐在这里,同你们一起等,半日之后粮车没来,你们自可取我项上人头。”人群中有人有些动摇,有个小姑娘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付祂看向她。“我们......我们有吃的了。”小姑娘怯生生地说,大而懵懂的眸子里皆是欢喜。付祂笑了笑,道:“对,有吃的了,你们不用挨饿了。此次房屋倒塌的损失由我谢氏一族承担,明年开春就会着人加固房屋,以免入冬垮塌。”小姑娘也笑了,她大胆了一点,走到了付祂面前,仰头乖巧道:“谢谢你,大姐姐。”付祂摇了摇头,道:“在位者谋其政,应该的。”周围的百姓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那名男子见这些人已无对抗之心,忙道:“你们就不怕她是骗你们的吗,她跟那些人是一伙的!黄甲军就是遭了她的殃,被她骗得溃不成军,含恨败北!你们难道就不怕她把你们都杀了吗?”这次无人再应和他,有人坚定道:“付将军镇守西北十年间从未有过大乱,黄甲军起于微末,势大后却劫掠百姓,在我们看来,跟这些剥人皮的官没什么两样!他们都是自找的!”“付将军常用谢氏府库的银钱来赈济百姓,要不是付将军慷慨解囊,我们一家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场大雪里面饿死了。”越来越多的人附和了起来,付祂镇守西北十年间功不可没,体贴民情,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男子被堵的说不出话,只好作罢,他找了个离付祂很远的地方坐下,再不开口。付祂暗中观察着他,见他没了动作,对付英道:“一会儿把他扣下来。”“好。”第12章 招兵那些受伤的百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声连连。付英去了就近的医堂请了大夫来给他们上药,那些人呲牙咧嘴地喊着疼,一边又不住唤她“女菩萨”。付英笑着摇了摇头,她望向靠在衙门廊柱前闭目养神的付祂,道:“我不是什么女菩萨,将军才是真侠骨。”能于乱世中坚守本心,何尝不是一种伟大。付祂靠着柱子,盘算着赈灾的事情,忽地,她感觉胳膊被轻轻碰了一下。是那个小姑娘。小姑娘睁着水灵灵地眼睛,巴巴地瞧着她。她低下头,轻声问:“怎么了?”小姑娘几番欲开口,却又作罢,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对付祂道:“我......我可以跟着将军吗?”说罢,她又急急道:“我.....我不会添乱的,我可以为将军鞍前马后,就算只端茶送水也可以!姨母说过我很聪明的,什么都一学就会!”她说着,语气带上了小小的骄傲。付祂揉了揉女孩蓬乱的发顶,道:“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想跟着我吗?”小姑娘踟蹰了片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被活活饿死了,我想,成为了像将军一样的人物,至少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的父母,我的姨母,就是被饿死的,他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付祂不言,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发顶。“将军就像我的姨母一样,很温柔,很耐心,愿意听我说话,我很喜欢姨母,我也很喜欢将军。”小姑娘重新抬起头来,她清亮亮的眸子里蓄了泪:“所以,我想要跟随将军身侧,为将军分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