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指着自己的手表，琉璃也凑到表盘上扫了一眼，道：“不是还有十分钟嘛。” 黄经理莫名笑道：“那是百乐门的舞皇后，密斯贺。” 黄经理思索道：“密斯贺啊，好像是南京人，她的家世不怎么好，不过女人嘛，嫁得好也是一样的。呀，不能再扯闲话了，小姑奶奶待会就该你上场了。” 进了化妆室，黄经理急忙道：“演出服已经熨烫好了，你快换上吧，妆……来不及了，姑奶奶你换好衣服就在那边候场吧。”转身又道：“这位小姐随我去舞池吧。” 黄经理皱眉道：“公司没说还有伴唱啊。” 黄经理抓耳挠腮道：“那她也要出场吗？” “行，我拿麦去。” 朱丹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不禁佩服道：“我看你现在啊，没有什么是不敢的！” 姚经理递给贺雪一只高脚玻璃杯，倒了小半杯洋酒，捏了捏她的丰臀道：“顾先生来了，你去转转。” 姚经理指了指二层，贺雪往上一瞥，讶异道：“兄弟两人一道来的？” 贺雪一把打掉他正在往里探的肥手，理了理裙摆道：“癔怪！再乱摸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越城调侃道：“几年了，你何时见过我大哥跳过舞？” 越珒推开她的身子道：“我不会跳舞。” “我这人笨得很，教不会的。” 越城招了招贺雪到他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腰肢道：“腰似乎比上个月要粗了些。”又往下移了移，“唔，屁股也大了些。” 越城接过酒杯拿在手里把玩，扬声笑道：“喔，密斯贺这身肉，是夜夜用酒喂出来的，说起来，在座的都有功劳。” 贺雪招架不住，被迫又饮了一杯，抖了抖奶子道：“你看，就是你们哄我喝酒，过几日又要说我长胖啦！” 爵士乐骤停，主持人踢踏着上台报幕，他的嗓音透过麦克风的修饰更加富有磁性，他一拍手，灯光骤然暗淡，人们在昏暗中灼灼望着舞台的方向，等待某个奇迹似的目不转睛，舞台中心洒出一圈紫光，光打在脸上太亮，看不清五官，月牙白的连衣裙也染成了粉紫色，坠着银色的亮片，布灵布灵的，飘着仙气。 琉璃望着台下，黑魆魆的坐满了人，一双双蓝而亮的眼睛射在她的身上，她娇羞的张嘴唱到：“我一见你呀，就喜欢喜欢喜欢你；你一见我呀，心中就欢喜欢喜欢喜……” 舞女拉着客人跳舞，紧紧贴着，皮鞋与高跟鞋的踢踏声卡着节奏，是除了萨克斯、小号、吉他，小提琴以外的另一种打击乐器。 越珒呷了口酒道：“是不错，可惜，被陈总签了。” 越珒觉得这酒越喝越酸，蹙眉道：“一口一个你家你家，追到手了吗？” 越城喊来经理，吩咐他去买九十九朵红玫瑰花送上台去。 说着佯装抹泪，拨了拨纤长浓郁的睫毛。 姚经理乐开了花，点头如捣蒜。贺雪咬了咬指甲，朝着他啐出指甲壳，傲慢道：“犯嫌死了，我堂堂舞皇后竟然和一个小歌女收一样的东西，顾二少爷是诚了心要作践我！” 越城被她缠住了，左右不是，气得连灌自己两杯白兰地。 他是顶懂花语的，送花就像是挑衣服一样，讲究适合两字。他思忖着送百乐门的“埃及艳后”晚香玉，再适合不过了，都是危险的东西，鸦片一样，不吸有瘾，吸了有毒，是在危险的边缘攫取一丝快乐。 姚经理连忙吩咐手下全城买花，九十九朵玫瑰兴许一个花店就能买到，九百九十九朵晚香玉，怕是要费些功夫，开了几辆汽车去 琉璃这才知道，顾越城也来了，又惊又喜，抱着花，在一片掌声中退了场，急忙跑到后台去寻朱丹，激动地抱着她久久不肯撒手，趴在耳边小声道：“好朱丹，你实在是太棒了，不愧是小周璇！” “好，我们这就来。” 朱丹婉拒道：“我就不去了吧，我在化妆室等你。” 朱丹蹙眉道：“我不大适应这样的环境。” 越城一见琉璃，便主动搂了上去，咬着耳朵道：“唱得极好，我脑子里全是喜欢喜欢喜欢你。” 越城笑道：“这歌好，下次多唱给我听。” 越城这才注意到朱丹也在，故意提高嗓门道：“唷，这不是葛小姐嘛！” 越城殷勤地替琉璃拉开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转头冲越珒龇牙咧嘴道：“你看，听我的，没白来。” 朱丹道：“谢谢。” 他抬起胳膊打了个响指，服务生旋即走来，弯身道：“您请吩咐。” 朱丹道：“果汁吧。” 琉璃抱不平道：“喝果汁怎么了！” 越珒笑着解围道：“红酒又叫葡萄酒，也算是果汁。” 越城晃了晃高脚玻璃杯道：“夜光杯……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朱丹惊喜道：“那夜光杯可真的会发光？” 朱丹撇嘴道：“你拿了一样我没见过的东西比喻另一样我没见过的东西，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越城闻言，眉飞色舞道：“巧了，我家什么不多，就是宝贝多，夜明珠还真有。” 越城坏笑着从琉璃手心里取出几粒瓜子嗑道：“这样的宝贝我是很想带你们看看的，但是吧，顾家的规矩，外人是不能掌眼的，不过，要是你们嫁进顾家的话，别说看了，宝贝送你都行。” 越城道：“不及你密斯贺，夜夜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