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边喂药,一边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和她说了。
她是今日傍晚时分,被那个副手模样的男子送回来的,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连带着一同送回的,还有半车的药。
楚萸越听越觉得心惊。
昨夜自己血溅营帐,昏倒后应该是被他们医治了,也许他们不打算让她死得这么草率,毕竟留着一条命,以后还可以寻更多的乐子……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又拧绞了起来。
皱着鼻子灌下黑乎乎的两碗药,满口都是苦味,秀荷贴心地给她端来一碟早已备好的蜜饯,转身去收拾碗罐。
“那件粉白袍子就扔掉吧,染了那么多的血,怕是洗不干净了。”
楚萸一口气吃下四五块蜜饯,总算把口腔里的药味压了下去,她一边用舌尖舔着第六块,一边随口说道。
“哗啦”一声碎响,药碗跌落在地,碎渣和残余的药底子溅上了秀荷的裙摆,她慌忙弯身去捡。
楚萸靠着蒲团望向她,直觉告诉她,这小丫头绝对有什么事瞒着她……
“秀荷。”她放下咬了一半的蜜饯,开口唤道,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手里拾着碎片,僵硬地扭过身,并不敢直视她,睫毛忽闪个不停。
“知、知道了,公主,一会儿我就去扔掉——”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楚萸询问的声音仍透着几分虚弱,一点都不吓人,可秀荷还是犹如一只踩到陷阱的小猫,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
“还记得你上次偷瞒着我,出了什么事吗?”楚萸努力摆出威胁的态度,然而她实在不擅长,声音听上去竟有点像在撒娇,“郑冀差点就没命了。这次只会比上次还凶险,你可不要再坑我——”
秀荷被唬住了,抬起雾蒙蒙的圆眼睛,抽了抽鼻子,两颊涌上粉红的颜色。
楚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您今天晚上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并没穿那件衣服——”
楚萸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是那些秦人嫌她沾染鲜血的衣服脏,特意给她换了一件,省着她染脏了他们的被褥床铺?
可那些家伙,都是浴血厮杀而来的猛将,哪个身上没披挂国敌人的血肉,应该不至于这么矫情——
“那我穿的是什么呀?”她懵懂又焦急地追问道。
总不会是裹着被子回来的吧?
一想到自己穿襦裙的样子可能被外人看到,她又羞又窘,耳根都红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