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蕴而言,日子过得飞快,无论是从她出发到了徽州、辗转到了钟离,还是最近每日和这云先生探讨琴事。这会儿正是宁蕴到了钟离的第三日。在孙宅旁,孙公子给云先生特意留了一方小院子,云先生自己藏的一些古玩便放在那儿。宁蕴受云先生之诱,便日日往那去。 宁蕴也曾好奇。“云先生琴棋书画皆工,何以在此做个普通工匠?”云先生告诉他他确实是这里的匠人,因孙公子性喜清雅,便请了他来帮着做点文玩雅事。 宁蕴还是想挽回下那几块砚石。宁蕴道:“这位孙公子虽是文人,但是恁地吝啬。” 宁蕴道:“此事关乎社稷,如果为自身之爱而悭吝,为免失却君子风范。” 宁蕴知道他脾气冷傲,也不和他多驳嘴,便开始讨论琴谱。 燕京的莱王府,小莱王正令姬妾给宾客倒酒,自己已喝了三四分,一双眸子看着来人:“我以为复生兄去负责买办之事便足够了,这等事儿,如何要小世子亲自出马?” 陈苍野面无表情。“我也好去帮帮他,顺道也去散散心。” 容进笑道:“小世子乃性情中人,此等风月变幻,过去了便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话那女人也说过,也是在这个莱王府里。 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山穷水尽处自有青云起。没了宁蕴,他还有张蕴,李蕴,随便什么蕴可以解寂寥。 每一个都不是她。 陈苍野忽然抬头:“后悔?” 小王爷罕有地为痴男怨女叹了一口气:“可惜。靖远公是异姓王公,配他一个紫金光禄大夫门第,绰绰有余了。” 小王爷、容进都陪着,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三哥哥大安?”后面跟着的那个锦衣公子,不是容迁又是谁? 容迁闻言,一拍脑袋:“太好了,大家都齐了。”说完便拉着容进,往小王爷的院子走去,仍吩咐挑货的几个小厮赶紧打点。 “做什么?”容进在一旁,闻言皱起眉头来。“王妃没带你进宫,没个人管教你,你就疯了?” “去哪儿?”小王爷听得,不得不仔细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弟弟。 “徽州?”良久不言语的陈苍野,终于又发出声来。 “你去看她做什么?”容进吓了一跳。要是让百里霜菊知道容迁在打宁蕴注意,他这个做哥哥的可是要麻烦缠身了。 “小弟就是……很想念宁姑娘。”容迁有点不好意思,咧嘴笑了。“不知道她安不安。” 不过陈苍野马上否定了对容迁的这种评价。毕竟,一切都结束了,容安然要追逐宁蕴,难道……难道是他陈苍野该去管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