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道:“林家的,你家金珠今儿不是嫁人吗?那外头的唢呐吹了那么久呢……咋人没了?你那个城里的女婿呢?”
也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什么情况啊?好好一个人咋没了?”
听到这个林钱氏就是气,又是气又是着急,她拍着腿大骂起来:
“这个小蹄子!多好的亲事啊,她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前几天倒还装乖装巧,我还以为她想通了呢!哪晓得今儿突然就不见了!四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着啊!”
“那齐家的公子是县里的人家!书香门第啊,多好的人家!要不是有她哥哥,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人家!这死丫头不领情,竟然还跑了!”
“这下好了!得罪了人家齐公子!把家里都打砸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讨债鬼啊!”
……
林钱氏又是哭又是说,一会儿怒怨交加,一会儿是唉声叹气,情绪千重多变。
方泉算是听懂了,他又想起今天林家这悄摸摸的婚事,忍不住垮了脸问道:“你今儿真是嫁闺女?那齐公子看着都快有三十岁了,他家里没正妻?”
这话问得直白,这是怀疑林钱氏把女儿嫁给有钱人做妾了。
听到这话,屋内的叶子也不由看了过去。
之前他生父岑大为就想把他卖给员外做妾,当时发生的事情也和今日林家的事情一样,悄不吱声就抬了轿子上门,没请客、没办酒,要不是他以死相搏,哪还有今天的日子。
叶子心有感触,看着林钱氏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上次在西山,林金珠帮他解过一次围。
叶子如今对林金珠的态度十分复杂,林家人他都不喜欢,自然也包括林金珠。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林金珠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不像从前那样拿鼻孔看人了,人也低调起来。
看起来顺眼多了。
那头的林钱氏也立刻听懂了里长的话,她拍着大腿叫道:“哪能啊!哪能啊!金珠是我亲闺女,我哪能让她做妾!人家齐公子没成亲呢,是要娶我家金珠做正房!那红轿子也抬来了,人齐公子可是亲自来迎亲的!”
听了这话,叶子微微点了点头。
也是,自己那次,抬来的是一顶不起眼的乌青色小轿,迎亲的还是那位员外家的下人。
叶子如此想,心里对林钱氏的话已经信了两分。
而站在他身边的林潮生却不自觉皱起眉。
真这样好,人家好好一个县里的公子,凭什么娶一个乡下姑娘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