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叶子和陈步洲并没发现藏在暗处的林潮生和陆云川,两人心里眼里只有对方,哪里还能瞧见别的人。
陈步洲被叶子一句话问得又尴尬又无奈,他红着脸呆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这、这个叫红豆,又称为相思子。”
叶子更不解了,他一张脸紧巴巴皱着,困惑道:“想死……子?怎么叫这么个怪名字?”
陈步洲:“呃……”
陈步洲只觉得塞在鞋里的几根脚趾各忙各的,都用力抓挠着鞋底板,恨不得将那双锦布纳的鞋底抠出几个洞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两只手尴尬地收回,捏着插在腰间的洞箫摩挲了好一阵。
“不、不是那个想死……是,嗐!”
说到后面陈步洲粗粗叹了一口气,眼一闭就闷声说道:“相思就是……行也思你,坐也思你,分别时思你,相见时也思你。”
他闭着眼一口气吐了个痛快,耳边只能听见簌簌穿行的风声,河风发凉,卷起雪白的芦花从他颈侧飞过。摇曳纤长的芦苇枝就像一条条修长的手臂,推搡着两人更近些,再近些……
对面的叶子没有说话,陈步洲也不敢睁眼。
他听见风声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在心跳声中,他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对面的叶子。
叶子今天穿了一身秋香色的衫子,站在白茫茫的芦苇丛中就像是一抹金灿又显眼的秋色。
他手里抱着那束红豆,脸颊也爬上了红晕,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向陈步洲,就连手里那捧绿枝红豆都被他往上举了举,遮住那张唰一下红透的脸。
陈步洲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得更欢快了,它往外窜、往外蹦,就像一只衔着红豆枝的兔子激动地想要跳出来,将三瓣唇里心爱的红豆送给心爱的人。
他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叶子,我心悦你,我想娶你。”
叶子羞得不敢说话,两只脚就像是黏在地上一般,也不敢走开。
他拿绿枝挡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心、心悦?娶……娶……”
他这头结结巴巴的,另一头忽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哭声,吓得叶子浑身一抖,手里那束红豆都惊得掉了下去。
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的小穗穗突然哇哇大哭,他躺在床上蹬着两条小短腿儿,哭声震天响,连匿在芦苇荡中的水鸟都被惊得飞掠而起,扑棱着翅膀逃远了。
拽着陆云川听悄悄话的林潮生:“……”
这倒霉孩子!
林潮生拉着陆云川起身走出芦苇丛,冲着叶子和陈步洲尴尬地笑。
本就臊得一脸红的叶子更是不敢抬头见人了,他惊叫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陈步洲先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红豆枝,又着急忙慌朝前追了两步,“叶子!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