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川点点头,他先给里长家的黄牛喂了两把草,然后才舀了一瓢水在阳沟冲着把手洗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抬脚进了灶房,见林潮生正端了碗盛稀饭。
林潮生转身要把粥碗放到小桌子上,刚扭头就踩了陆云川的脚,他嗔了人一眼,没好气道:“干啥呢!就这点儿地还凑这么近,转都转不开了。”
陆云川瞅着人笑,觉得这时候的林潮生有些像瞪着眼骂里长的里长媳妇。
他笑了一阵,然后抬起手在林潮生的脸颊和鼻尖摸了一把,蹭了一指尖的面粉。
林潮生:“什么东西?”
陆云川把手露给他看,笑道:“已经背着我偷吃过了?”
林潮生瞅一眼,然后弯下腰把他手上蹭的面粉吹开了,最后晃了晃脑袋冲陆云川瞪眼:“就吃了!我吃的肉的,给你留的素的!”
陆云川又笑了两声,然后拿了盘子在灶台前等着,还说道:“我不信……怎样?好了没?”
林潮生揭了盖子看了几眼,点头道:“能吃了。”
陆云川也点点头,伸着筷子把锅里的几个葱花卷全夹了出来。
林潮生炒菜不擅长,但面食却是一日一个花样。
他做的花卷只有女人拳头大小,饭量大的汉子三两口就能吃完。味道也比镇上卖得还好,镇上卖得多是一个咸香味儿,有肯放料的也不过是多抓两把葱子,葱香更浓些。
但林潮生做的花卷蓬松暄软,吃第一口是咸香的,缓缓又有些椒辣味,并不辣口冲鼻,只味道要更丰富些。他的花卷不光放了葱子,还铺了一层薄薄的肉沫,肉馅是淋了香油绊过的,闻着就流口水。
个头不大,陆云川一连吃了好几个,又喝了两碗粥才算七八分饱。
这些日子常是林潮生做早饭,没别的,他花样儿多。
什么千层葱饼、韭菜锅贴、大枣发糕、肉沫香酥饼……吃得陆云川日日都惦记着这口。
两人吃好饭,洗了碗喂了狗,这才收拾好东西坐车出了门。
夏天太阳出得早,等二人到镇上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热。林潮生手里握了一把大蒲扇,坐在陆云川旁边,给赶车的陆云川打着扇子,他自个也戴了一个遮阳的草帽,是出门前陆云川硬扣在他脑袋上的。
到了镇门口,二人下了车,掏了几个铜板把牛车停在镇外的牛马厩里,两人并肩进了城。
一路直奔陈步洲说好的酒楼,进了定下的包间,陈步洲主仆二人也是准时的,又住得近,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