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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夜花火其二十二】(1 / 1)

一段灯光投来,照出眼前颓靡植株。 仔细检查根部岩棉之后,阮秋秋眉心皱出一道浅浅凹痕。 她转过头,问:“你找到病因了吗?” “真可惜……”阮秋秋一边嘟囔起来,一边揪掉败叶,又把它们抓在掌心,用指甲反复碾压,心里难免浮起失落意味。 幸好周遭架栏之上依旧绿意盎然,放眼观望了半天,皆是良好长势,缭绕心头的低迷情绪便也渐渐散了。 安德烈秉承往常习惯守在旁侧,待她写完,才紧挨着一道走出培育室,临出门前,忽然停了步,朝她摊开手掌。 他如愿牵着她,两人缓步慢行,踩过阒寂阶梯,壁灯一盏一盏向前延伸,光影无限拉长。 说完,人却先乐开了,觉得自己像个唠叨老妈子——也许恋爱中的女生天然母性充盈,总是乐于给予伴侣充分照拂。 可惜他的端正未能持续多久,刚刚踏进廊道尽头的暖屋,竟然立马俯身环住她的肩膀,手上力道逐渐收紧,几乎与钳制行为无异,却又巧妙停留在引发疼痛不适之前。他保持这种似抱非抱、似驮非驮的状态,一味地拿下颌磨蹭那头丰厚秀发,尽可能沾染彼此气味,如同大型动物标记所有物般认真。 看这耳鬓厮磨的架势,多半不好收场,阮秋秋一边将碎发捋回,一边轻声软语开始劝他:“换衣服先,快换嘛。” 趁着那点子脱衣功夫,阮秋秋伸出左手,指尖围绕对方坚实小腹,飘飘浮浮打了两个圈,又往上依次掠过腹肌、胸膛和脖颈,最后蜻蜓点水般落向他的宽厚吻部。 谁料指尖一触即走,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爆栗,结结实实弹在额头。 倒不是她吝啬施舍温情,实在是这几天他过分缠人——自打那晚彻谈之后,安德烈不再表现出回避抑或畏怯,一连数日,拖着那庞然而富有膂力的躯体,却跟个孩子似的要伏在膝头,同她漫聊天南地北。 首先体现出来的,便是那双无时无刻不在痴望着她的红瞳,有时阮秋秋独自忙碌,无意间回头,总能发现蜥人凝眸紧盯自己,一瞬不瞬,全无遮掩,直白程度远胜以往。 话说转圜,倘若仅限于注视,倒也没有什么妨碍,偏偏他又无时无刻不在制造肢体触碰的机会,化作拥抱、抚摸和亲吻,格外缱绻又热切,叫人招架不住。 许是那颗爆栗起到震慑效用了,夜间果然消停不少,饭后他便安静洗碗收筷,打扫卫生。阮秋秋得以清闲下来,半躺在沙发一端,手捧诗集,细细翻阅。 红瞳沉了沉,他联想到先前指尖在自己身上轻轻游走的情形,惦念起了那股痒而暧昧的微妙触感,索性凑到爱人身边,强行挤成一团。 见他迟迟不作答话,她抬眸看去,忽然发觉那双竖瞳近在咫尺,许是因为放松缘故,眼皮缓缓耷下,白色瞬膜向内闭合,显出极度依恋的松弛神态。 “耍赖皮。”她小声嘟囔起来,朝内侧挪了挪,给他腾好位置。 “怎么了?” “怎么突然想起要听这些?你想学写诗?”这个要求委实出乎意料,阮秋秋挑起眉梢,燃起些许好奇,可安德烈一味低头哼哼唧唧,好似羞于启齿——并非因他受到文化熏陶向往创作,而是他想要尽量贴近她所热爱的一切事物——所谓有情人,同频共振,方能相互吸引。 “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慢慢讲。” 这个夜晚忽地显出几分诗情画意来,尽管内容晦涩陌生,安德烈却听得专注,偶尔提问附和,倒像个初涉文学的学生。 那是一种翼族语言,发音晦涩,起承转合迥异于常人,以近乎吟唱的方式逐字颂出,缱绻绕过舌尖,像极了古旧而曼妙的情歌。 阮秋秋蜷起双腿,宛如一只害羞的小蜗牛,躲进由他坚实骨肉构筑的盔甲里,独留两只眼睛在外面忽闪忽闪,“ 随后小蜗牛故意抬起脸颊,紧挨那颗炙烈跳动的心脏,“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该认真一点了。” 她依着这股吻势仰头,如一株风中白鸢,引颈等待撷采。 阮秋秋稍稍仰身,尝试藏进他的臂腕,寻求遮蔽。 近来他很喜爱用上长尾,耳鬓厮磨间,悄然束缚她的腰肢亦或腿弯,双臂再施以围阻,使之无法动弹,引得掌中猎物发出盈盈轻嗔,怨他一句讨厌。 那缕因为受困于人而升起的愠意薄薄如烟,转瞬消弭于舌齿交融之中。 分叉舌尖来回研磨肉珠,阮秋秋不自主地摁住他的头颅,朝着腿心压去。 直到呻吟陡然拔高,这场口交在她腿根的痉挛中落下帷幕。 蓬勃粗长的性器脱离布料束缚,直愣愣戳向柔软腿根,稍微调整角度后,轻松抵进下方花阜当中,方才分开软腻腻、湿漉漉的肉缝,细窄穴眼随之漾出稠亮蜜汁,浸得整个龟头泥泞不堪。 肉刃不断挤开肥软外阴,铃口嘬着那点嫣然蕊心,忽上忽下,忽撞忽压,不过顷刻功夫,便将这片光洁之地蹭出红绉绉的艳色。 这番欲进辄止的操弄下,小穴自然蠕动收缩起来,期待一场充实性爱,然而快感断断续续若隔靴搔痒,又被他抱得紧密,热意煨着肌肤,人竟愈加燥动难耐。 这一央求,少不了要说上许多好话,往往惹他起了坏心故意拖延,只把赤黑冠头塞了半截,要听她嘤咛着反复述说绵绵情意,才肯挺身没入,在那高低婉转的娇呼中轻摇慢耸起来。 香腻浓稠的蜜汁混了薄汗,自结合处缝隙涓涓溢出,滑过臀缝、脚腕与地面,漫向无尽遥远的幽暗处,最终汇入磅礴情海,转瞬将人吞没。 “安德烈……” “再亲亲我嘛。”她不自觉撒起娇来,好将身心彻底依托过去。 起初阮秋秋尚能迎合一二,然而伴随纠缠加剧,到底体力不支落于下风,鼻尖开始发出带了哭音的娇哼——不单是为氧气剥离、窒息渐重的处境,更因他专注于深吻,身下动作一再放缓,导致粗硕龟头卡得不偏不倚,堪堪顶住花心。 “呜……动一动,快一点……” 顶部被这一阵按压,安德烈闷哼起来,铃口随之张了张,却只吐出一股热腾腾的浓稠腺液,浇得花心一阵蜷收,穴壁随即痉挛起来,用力拉扯茎身,直要把它挤进体内更深所在。 那也的确堪称性感,结实而充满肉欲,原始而富有兽性——在遇见安德烈之前,阮秋秋以为她的取向停留在影视剧里的清俊演员上,谁想竟会为了一只魁梧大蜥蜴而心动——于是瞪大了眼睛,盯住他那轮廓硬朗的臂膀,牙齿微微发痒,几欲咬下一口。 阮秋秋被喂得满胀,对他的这番卖力倒很受用,眯起眼睛,脚趾蜷了又蜷,却碍于敞露姿势无法环住蜥人腰身,只有双手还算自由,干脆摸向彼此结合之处,不出意外的泥泞、滑腻,犹带一股腥甜热流,经手指触碰,登时沸扬起来。 安德烈红眸浑浊一片,自上而下俯视过去,视线所及尽是深与浅,柔与硬的亲密黏合,每次出入耸动之际,湿湿嗒嗒的粉穴连同手指一齐裹着根部,不断激化感官。 大约都到了临界点,两人拥抱一处,肢体形成相互绞缠姿态,唯独胯下依旧保持抽送节奏,重重肏了百十次后,蜥人陡然绷紧脊背,精关怒张,滚热白浆霎时喷薄而出。 直至浓稠精水灌满胞宫,双方总算餍足,情潮缓缓退却,低语悄然浮上。 “如果明天雪势小一些就好了。”安谧之中,她忽而轻声开口。 阮秋秋有点莫名欢喜,枕着他的肩头,隔了好半天才又说:“雪小了,就能出去堆雪人了,之前那次没赶上,好遗憾的。我想堆两个大雪人,一个你,一个我,就堆在工厂门口,这样你每天上班都能看见,开不开心呀?” “什么还好,我知道你是在偷偷开心。欸,要是能打雪仗就更好了。”像是瞧出了他的做作姿态,阮秋秋咬住蜥人喉结,再眷恋地蹭了蹭,不过这并非求欢,更似单纯渴望温存,肌肤相互贴附,毫无狎昵之情。 “跟你说话呢——” 蜥人体能天然优于人类,确定关系同床共枕之后,从来都是由他看护自己入眠,通常还要负责收拾事后狼藉。可是自从经过那夜谈心,他不仅变得越发缠粘,精神方面同样松弛,仿佛紧绷许久的丝弦骤然放开,形成蜷曲细线,整个人松弛而懈怠——他开始先于她步入黑甜梦乡。 左右睡不着,阮秋秋啄了啄安德烈唇畔,踩着满地凌乱衣服与他的酣梦,赤条条地往客厅走去。基于数月以来足不出户培养出的认知,她对房间各处布局了然于胸,身形悄然融进晦暗阴影中,像一缕幽艳的魂,孤零零徘徊在白塔中。 提笔第一句话便是:「真希望雪停。」 「到了明天,就是二十三岁的生日了,虽然因为缺少材料做不成蛋糕,不过长寿面还是能煮上一碗的,只可惜相纸用完了,不然还能纪念一下。万幸,有安德烈陪在身边,不至于太冷落。等明年生日的时候,我想和他去到一个更加温暖的地方庆祝……这里的风雪太过漫长,我总是在希冀春天。」 然而她无法将之展露在安德烈面前。 没有关系,早晚而已,她只有再一次安慰自己,既然成功靠近了他的过去,同样可以走入他的未来。 阮秋秋注视着那仅剩三两空页的本子,把笔一丢,无声叹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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