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仅仅隔着扇薄纸糊的窗,江守君正端坐书房里默看书籍,二人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她耳中。

她心里无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点名要她了。”

旋即敲门声响起,随后虚掩着的门被人打开。

江守君回过神来盯着自己手里紧捏着的书本——《临淮旧闻》。

“……”默默把书合上,塞到书案角落里。

恍惚间手腕上的珠子又开始发烫,是那人离她越来越近了。江守君埋下头去掩盖神色慌张,慌张在纸上胡乱写些什么。

蓦然书案上入眼一盏碧色茶汤,抬头见顾淮音欠下身子与她平视。

“大人用功这般辛苦,快先歇歇喝口热茶吧。”

江守君不动声色蜷了蜷手指,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愣是从这句话里听出戏谑之意。

珠子更烫了。

见她半晌不动,顾淮音把茶盏往她面前移了些,“这茶安神的,怎么不喝?”

江守君无奈只好当着她的面把茶囫囵吞了,脑子乱哄哄地对她道:“下次进来之前先敲门。”

“我敲门了,是江大人读书太入迷了没听见。”顾淮音手撑着下巴靠在书案上眯着眼笑,“恰好我识得几个字,给我瞧瞧读的是什么书。”

江守君来不及拦她,顾淮音已经从犄角旮旯里抽出那本书来。

她潦草翻了几页,在折痕最重那处顿了手。

“《临淮旧闻》,江大人不愧为楚州郡守,连看杂书都事关民生。”

顾淮音轻笑出声。“原来是有关淮水水神,我倒对此事略知一二,不如就由我讲给大人听,必定会比书上详尽。”

江守君下意识端起茶盏想抿一口,送到嘴边才发觉茶盏已经空了。

干巴巴道:“不必了。”

顾淮音自然接过茶盏帮她斟了满杯。

“今日在淮水畔江大人却不是这样说的,那小侍女不知道,淮水水神既无名也无姓。”

江守君愕然看她:“你怎么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淮水神祠与那侍女对话的?

“还是说,江大人是想借水神之名来打探我的消息?”

莫约是那安神茶起了效果又或者说是她在茶里加了什么东西,加之自己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妥当,在这种时刻眼皮竟变得沉重起来。

“……司主。”江守君最后吐出这两个字来,双眼涣散昏了过去。

“是我。”

顾淮音伸手过去接着她,手撑着她的脸以防江守君砸在书案上,再动作轻缓将她放下。

暮色四合,窗外已然暗下,方才竹影也由浅金转作墨浓。

顾淮音掀开她一角衣袖,那支手绳被暴露出来。她心中默道:“淮水琴弦……”

固魄解不开,也只好任由戴在江守君身上。也罢,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江守君静默趴在案上睡着,呼吸均匀。书房里没有可以遮盖的物件,夜里冷气太重。

顾淮音算是有良心的,食指蘸了剩下的茶水在案上画了决来隔开寒湿气,可惜画出的决不给力,空中闪烁几下便熄灭了,且一连几次都是这样。

顾淮音:水的问题,与我无关啊。

没办法,毕竟现在作为楚州府衙内侍女,吃穿用度还要靠着她。索性将江守君横抱起送到卧房床上。

今夜比以往多了虫鸣声,时节气温宜人,但夜里还是渗透出来丝丝凉意。

江守君睡得很沉,卧房半掩着窗,清风时不时吹进来拨乱她散落在枕上的发丝。只有这会才看出来她身上有些女气。

顾淮音将被子往她身上胡乱一裹就出门去。平日里胡说八道惯了也就罢了,心里也莫名崩出“寄人篱下,我真真命苦。”这样的字句。

全然忘记是自己端来的安神茶。

昼夜交替时气温骤降,零星光亮照见野处漫漫白雾。天公奏雷,惊起半山烟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闯进依依墟里。

人间芳菲未尽,这细雨来得突兀,贸然打湿楚州小巷长街,绵绵水汽更是将淮水渲染的氤氲模糊。

天色惺忪,雨势渐大。街上行人稀少,迷迷蒙蒙浸润着楚州水墨画一般的古镇。

昨夜震惊之余,江守君其实还有许多事想要问她,只是不敢。自己又忽然昏厥过去,再醒来时正是现在衣衫凌乱躺在床上的模样。

头晕脑胀地想:“昨天我做了什么?不对,她对我做了什么?”

最后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放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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