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本就没睡熟,生怕她疼起来。
“怎么了?”
“好渴。”
谈裕听见了她的声音,动身起来,开了壁灯和床头灯,去卧室外的客厅给她倒了杯温水。
看着她喝完,他才接过杯子,本来想陪着她继续睡下,没想到她躺下之后,离开了他的怀抱,兀自蜷缩到床边。
不敢用力捏自己的手指,仍然一声不吭。
谈裕知道她在痛,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止疼药吃过一次,短时间内不宜再吃,只能忍一忍。
熄了床头灯,她们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
谈裕感受着她的略有些沉重的呼吸,往她那一边挪了挪。
“过来。”
罗意璇听到了他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又重新乖乖钻回了他的怀抱。
“再忍忍,等到明早,再吃止疼药。”
“嗯......”
明显,她的声音已经有些有气无力。但她没说出来,只是眼泪用涌了一些上来,一钻进他的怀抱,就忍不住往外掉。
他感受到她的痛楚,恨不能替她受了,亦备受煎熬。
他本来是不想说起今天在球馆发生的一切,但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可以转移她注意力的话题。
“保龄球打得怎么好?深藏不露?”
“是吗?没有你打得好。”罗意璇心里有数。
若不是谈裕最后手伤坚持不了,后半场她完全不必出手,他一个人就可以赢。
“为什么替我比?”谈裕纠结再三,还是问出口。
“你手有伤,直接不比,也不好看,你会丢脸。你丢脸,我自然也不能有什么面子。所以我替你比。”
罗意璇的注意力被谈裕转移走了一部分,说得有理有据,字字句句都是属实,甚至连逻辑线都很清楚,只谈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谈裕微微皱皱眉,不是很满意。
“没了?”
“然后我赢了,就约等于我们赢了,面子保住了,丛莱那小鬼也说不出什么。”
“没了?”
谈裕继续追问。
罗意璇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还有什么?”
“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说什么?”罗意璇又开始犯迷糊。
才以为她可能开窍了,长心了。
结果,压根是错觉。
黑漆漆的屋子,因为打了遮光窗帘,伸手不见五指。
安静了多久,他就在心里思量了多久。
最好一会儿,谈裕积攒了一些些勇气,又补了一句:“说其实你是担心,也想护着我,很难吗?”
是疑问,但更像是试探和期许。
怀里的人心跳加速,足足有好几秒都没开口。
她的心思被他抢先一步讲出口,她有点慌,是那种被人看穿之后的惶恐。
转瞬,她又觉得没什么。
毕竟是他先对她好的,她投桃报李,只能说明她很有良心。
“哦,不难。”罗意璇突然撑起上身,黑暗里她也看不见他,只能大概确定他的位置,在身侧,“你想听的话,我当然说给你。”
语气十足的坦然,完全镇定自若的模样。
黑着灯,她的胆子也变大起来。
“我说,我是担心的。今天那种情况,无论你是强撑着比完,输掉或者手伤加重,还是不比了,叫人笑话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是你妻子,我帮你,保护你,理所当然,合情合法。”
“咚咚咚”,心跳剧烈得不像话。
他们互相看不见的时候,勇气也凭白添了几分。
就像是在说独白,而不是情话。
她担心他,要帮他,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