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妇见他洗漱完了，匆忙拿过银盆，着急离开。 这回是阿古勒的心腹子穹。 碍于之前的关押，子穹面对沈常安多少有点儿愧疚。 沈常安喝完苦药，难受得咋舌：“你去笼子待上一晚，我就不放在心上。” “怎么样都行？”沈常安看他。 沈常安：“那好，你去帮我把阿珂的右腿打断。” 沈常安冷笑：“做不到，就别胡乱许诺。” 他把纸条连带着小竹筒一并扔进火盆。 沈常安眉目微垂：“不必理会。” 想到刚刚拒了沈常安的要求，怎么也得搜肠刮肚地说些邀功的话。 也不等沈常安允许，他自顾自地说道：“阿古勒这次去西麟，不光是为了谈联盟的事。他是要去……挑两个能帮他生孩子的女人回来。” 子穹心大，摆摆手道：“那是从前，为了不让领主起疑心才不要子嗣。如今都不受领主压制了，这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要不然死在战场上，岂不是后继无人？” 子穹小心地观察着沈常安，见人没什么反应便想他这告密是告在马脚上。 “等等。”沈常安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去笼子里待一晚，明日再出来。” 门帘开了又合，等人走远，沈常安一反常态地将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 阿古勒一走半个月，谈回了六个联盟部落，还顺道带回了运送物资的驼队。 而另一边，领主和三首关系稍稍缓和，也在紧赶慢赶地商讨联盟一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也许在开春与伽兰一战前，草原内部也还有一场仗要打。 营地里很是热闹，饲妇们光是打理畜牧就忙得焦头烂额。 他把家书递给阿珂转达，匆匆跑回毡包却没见着沈常安。 “阿珂，看到沈常安没有？” 阿古勒摆摆手，揣着怀里的一堆小玩意儿去找巫医。 他有一股不好的念头，沈常安来的时候就两手空空，要逃跑的话带点干粮就行。可沈常安一个瘸子，大雪天应该走不出一里地。 正在卸货的子穹见阿古勒要出去，顺道问了句。只是阿古勒走得太快，愣是没搭理他。 好在出营地没多远就瞧见了披着狐裘拄着拐杖的沈常安。 阿古勒在沈常安跟前停下，随即跳下，没好气地一把拽过其牵绳的手。 寻了一上午都没找到人，这会儿见着了，态度自是好不到哪儿去。 戴着脖套的两只奶狼见主人来了，在雪地嗷嗷直叫。 阿古勒夺过牵引绳，单手把沈常安抱上马背，而后弯腰将两只小狼拾起塞到其怀里。拉过牵马的缰绳，缓慢地往营地走。 奈何阿古勒还气着，没想理他。 他又道：“即使我现在回去了，伽兰也很难再把我当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