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氛,确实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池还从房间内搬出来一把折叠躺椅,手臂上绷出几道利落的线条。他把椅子搬到院子大树的阴影下,展开,经久不用的关节弹簧发出“吱呀”声响。 陆鸣走到院墙边,取下搭在上面的抹布打湿,递给池还:“给。” 池还接过抹布,仔细地把椅子上的灰拭去。池还动作很快,灰白的木材很快变得干净,因为湿润而颜色发暗,他边擦边说:“休息一会,晚点出发去水塘。” 池还把躺椅上下都已经擦过一轮,半蹲在一边等椅面自然风干。他抬头看陆鸣:“钓,会吗?” “有个三四条够一顿,张姨塘里的鱼都是自家喂的,笨,好起钩。”池还站起来,拍落身上的灰。 厨房的声音早就停歇,外婆去房间里休息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来,留下朦胧的光影,明明灭灭,一个圆形光斑刚好落在池还脸上,照得皮肤通透,像在发光。 池还拉过搭在一旁的外套,兜头把自己盖住,声音闷在衣服里:“嗯。” “午安。”走离几步,陆鸣听到池还也这样回应他。 这个池塘不大,只修了两处向下的水泥台阶,但刚好相对。 池还率先下了台阶,把一条板凳在水泥台面上放好。台阶旁边长了很多半人高的水草,他用手拨开,压倒在一边,拎着另一条板凳走了上来。 “你去对面吗?”陆鸣问。 两个小时过去,陆鸣的鱼竿风平浪静,池还的倒是动了几下,但都没上来东西。 他在的地方离陆鸣很近,两人可以低声顺畅交谈,不怕吓到鱼。 “小时候没什么玩的,就跑过来钓鱼,”池还停了一下,“小时候还在这打水漂,下水玩……没少挨打。” 两人时不时聊两句,一直到傍晚,才终于有鱼上钩。 太阳西沉,夕阳倒映在水面,像是燃起一丛大火。 “在想什么?”陆鸣问。 陆鸣低头笑了:“听说池家继承人也很难约,私下场合从不出席。能一起消磨一个下午,也算我的荣幸。” 池还笑了。 房子里稍显昏暗,他按下门边的开关,电灯却没有亮起。 “知道了。”池还没把开关按回去,这样来电了可以很快知道。 “这里经常停电吗?”陆鸣问。 他指指陆鸣手臂上被蚊子叮出来的红色小包,说:“被叮的地方擦点这个,好得快。” “你不用吗?”他问。他知道池还的手臂也被蚊子咬了。 下午开路基本都是池还上手,所以陆鸣身上倒是干净,只是被蚊虫叮咬了几口。但池还在植物中间坐了一个下午,还拨弄了半天草,他身上沾了不少灰尘,有些发痒,急需要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