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豪领了巡查的差使,又来人说那弓箭手把谢令殊堵在了此处,便带着人来搜索,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反应极快,当即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大喊:“这边来!过来!”随着他的喊声,四面的士兵聚拢而来,又有素地分开叁队从不同方向追上去。 “这马儿怎么跑不快呀!”谢溶忧心地朝谢启喊道,风呼啸着从身侧飞掠,衣袍猎猎作响,耳朵发出“嗡嗡”的回鸣。 身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近,谢启知道走过了这条道,前方尽是大路,两旁只有平坦的农田。若是将人引了过去,无有庇护,恐怕要被抓到,朝身后大喊:“娘子抓稳了!” 声音之大,震的谢启脑瓜晕眩。他发誓再不喊错了! 树林里枝桠丛生,他往日多在校场练兵骑射。少有进入这丛林险境的时候,胯下良驹的行动比他脑子转得更快,周豪只能左闪右躲,伏身在马背上,速度大减。 一双鹰眼死死追着前面的白点,单手握着十几斤的弩器稳健如山。素有“神射手小李广”之名,他只堪堪瞄了须臾,勾下机括,那箭闪电般飞了出去… 下首的前锋见他号令,又看那白影一动不动。想是周校尉射中了谢令殊,迅速下马跑上前去…… “太,太,太刺激了!”她一边气喘吁吁道,一边捶着腿。 连年动荡,苛捐杂税。豆田已荒芜,明明是春耕的季节,田里还是残根旧种,踩在脚下发出“嚓嚓”声。 赵武在豆田后的灌木丛远远看两人走来,连忙招呼他们过去。 “哎呀,从前家里穷,啥子活都要会做点的。”赵武听了夸,心中也放松了。自己本事不大,碰见了贵人救了自己,只想着给谢家的两人报恩。又想起现在好手好脚,都是红妹当日为了掩护自己与赵虫儿,一阵潸然。发誓日后定为她报仇。 “娘…小郎!小郎不能去!”谢启瞪了马肚子,行到谢溶前面横着不让她过。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的,只是…只是…”谢启一脸难色:“哎!现在不仅胡人四处在作乱,汉阳王也来了。观里有家祀,郎君们定会守护好,小郎跟过去,大家的精力必然都来顾着小郎的安危了!” 谢启武器听到她主动问起谢令殊,心中犹豫更甚,他与谢饶是跟着郎君一起长大,护卫郎君形影不离。如今郎君身受重伤,他却不得随护左右…… “小郎你休要分我心!我是断然不会让你跟卢郎君去北齐的!”他忿忿地喊道。 两人争执不下,谢启一气之下堵着谢溶不让她再前行。正僵持着,没有留意四周悄悄靠近的人影…… 两人这才回头看了,四五个人用绿植掩着身形,埋伏在他们周围。赵武已经被一人摁在草丛不得动弹。 谢启“哼”一声,暗自把谢溶拦在自己身后,语气骤冷:“你们又是何人?胆敢威胁我?” 谢启眉头一皱,看向来人:“王咸?” “他是谁?”谢溶悄悄问谢启。 如今局势纷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都想着逐鹿中原,欲尝这万民拥戴的滋味。何谓亲情友情?不过是时局之中的趋利避害罢了。 王咸见谢启盯着自己,身上却无轻松之感,一阵尴尬不解。从事王增命自己待人隐秘地巡逻,慢慢扩大地区。今日将好进了建康地界,看到萧法继的前锋领着一小队人不知去向哪里,正打算回去报信。自己去解了个手回来,看见手下压着一个人,与另外二人对峙。正好就是谢家叁郎身边的小从事。 谢溶知不知道谢启心中弯弯绕绕,扯着谢启的袖子耳语:“看他们没有恶意。” 谢溶听他语带责备,噎了一口气… ————————————————— 溶妹要开始新的冒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