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溶刚拆了信还没来得及看,这边便有侍女来传话,说殊郎君差遣了人过来。请溶女郎出去安排发落。 还是兵来将挡吧。略微整了妆,谢溶深吸一口气走出门去。她以为小檀已经被带到院里来了。谁知一直不见人,女侍把她引到院门口,才看到谢启与小檀两人侯在门口。砚心带着叁四个女侍拦他们在门外。 谢溶正是心情不好,虽不愿迁怒于人。但想到眼前人是谢令殊派来的,心中还是气恼的,不晓得他要搞什么名堂。 她是生气的,谢令殊曾给她指了小檀来伺候。小檀也十分懂事,与她的女侍都很融洽。她作了两人的鹊桥信使,青鸟殷勤为这般。只是在她与谢令殊断义之时,她却成了一只窥伺的眼睛,她的高兴,她的泪水都被这只眼睛细细报给了谢令殊。 “溶娘子,奴知道错了!求娘子原谅!”小檀哭泣着哀求她。 院里的女侍见她直呼郎君大名,心中恐惧。谢溶讲完话袖子一甩,不顾砚心的追赶便匆匆离去。进了房内,越想越委屈难受。又是伏在榻上哭了一场。待郁结消散,便去看信。 谢溶与杨夫人布施回家后,写了信给玄妙观的徐夫人。想着天气好,能有机会回去看看。父母亲给她来了信,已经准备归来了。家中有祖父谢踞坐镇,想必是极其安稳的。 泪水大颗大颗地滴在了信笺上,徐姑姑也不要她了吗?她想回到那温暖的巢穴,躲在长辈的怀中即使什么都不说,便也是快慰的。 “开门!”那人勒紧缰绳,一声雄厚的嗓音令下。身后队伍的年轻军士一齐喝道:“开门!开门!”声音直冲云霄! 城门后的守卫的了朱益的令,彻夜守在角楼中。看到那一队熊熊的火把烧红了夜幕。蹬上靴子匆匆下楼。整了一支小队,把侧门开了缝,说道:“将军有令,尔等卸甲除刃进…” “什么?!不见了?”谢令殊夜半被匆匆叫醒。 “此事是我之错,没想到他偏执至此…”陆宾然边思索边说:“小童说他去书楼,入夜前还看见他在那,料想身上是拿不了什么钱物米粮,人也走不远的。我已派了人去周围民居…” 他刚躺下不久,外间传话,说陆宾然道君来访。近日里,建康热病突然流行,现在盂兰盆节将至。有朝圣的平民陆续过来建康,不在这之前预防遏制恐会发展成时疫,谢令殊托了陆宾然对比药方,走访医馆,民户等调查。以为发现了蛛丝马迹。 “郎君!张护军有信!”谢饶刚遣完人去堵了山道口,在大门口发现了护军张峰的快马。看他神色匆匆,忙把人迎进了谢令殊的书房。 “进了朱雀门了?”谢令殊再叁确认道。门口又来了传话的从侍:“殊郎君!赟郎君已在门口等候!让郎君起了便一同去建康宫!” 谢溶久在深院,不得知外界情况。但今夜众人来来往往动静实在不小,远远地见着正堂灯火不灭,心生好奇就让知洗出去打听一下。 “啊!”谢溶吓了一跳,她不是已经睡了吗?“你怎么不睡觉?” 谢溶虽未说出来,其实她心中也跳的厉害。徐夫人说郎主加筑了院墙,又屯粮。这个行为在太平盛世根本不能够出现。再接今夜辗转难眠,耳边总是幻听地震屋摇,心中烦闷。 “阿惟今夜仍在周阿姨那儿。”她眨着眼泪说道。 怪不得心绪不宁,叁番两次听到此人的事迹。她还未见过,心中已生了胆怯。 同一个宅院,外间灯火通明,行容匆忙。在西边的院子却静谧无声。 “极阴生阳,其国大昌。常而思之,不知死亡…” 谢踞也是夜半醒来,看着谢令殊谢峤等人外出后,难以成眠。遣散了仆从,只带了一个提灯的 他自回来几天了,归家当晚没有见到谢惠,后面几天,谢惠来给他问安,他也不见。只把儿子冷在一边。 谢踞见他如老僧入定,气结心怒:“谢惠!谢惠!你怎如此不知好歹!!!”说着说着便嚎啕哭了起来。 儿媳玢阳公主谦恭有礼,只是前朝的姻缘本来指给的是叁郎谢咏。新帝却把她嫁给了二郎谢惠。两人也是样貌登对,但公主父兄因着随性奢靡误国,她虽极厌恶二郎的生活作风,可也勉励接受规劝。只是二郎 “好好说?我还未好好说过你么?”谢踞由侍从扶着,指着鼻子骂起他来:“早说了这些东西是虎狼之物!陆道君都已经告诉过你了!佑真生出来不好养,公主殁了。那时候就让你不要服丹了!郑氏后来的那个孩子,都还未成形就没了!你!你!” “可是我并不想成婚!公主与我相看两厌,郑氏也不是我非要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