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溶三人听了谢令殊的叮嘱早起去了泯悲寺,齐彰见他三人依约前来,心中一阵高兴,这次的事情若能办妥,在干爹处也能讨个脸面了。正要招待几人一番。 “这…”齐彰显然有些犹豫,这三人勤快办事是最好不过的,但洞里那个妖道自己还未去知会过,他若知道自己将被人取代,怕是又要闹将一场,便商量道:“现在就去吗?我觉得…觉得…” 看到齐彰遮遮掩掩,三人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好在这妖僧脑子实在简单。几人又说了些已向师父传信,需要更详尽的了解云云,迷的齐彰七荤八素。叫了两个瘦高僧人一起领着三人走向后山一座小窟内,那洞窟隐在一片并不丰茂的树林中,是一个两边通的类似涵洞状的窟窿,只是另一边出口被树叶掩盖,看得不清。林中藤蔓垂绕。 那齐彰也不是个大傻子,一方面心急自己差使,又不能对这突然出现的三人全然信任。只看着这几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个女流之辈,警惕之心也没那么重了。想着先带人去整查,若是他们不听话,自己拘着这几人也毫不费力。 两帮人各怀心思,行进了约一柱香,出现了一个藤蔓掩藏的天然洞窟。若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 里面是一个有个洞口的天坑,入口的草木枝桠太过繁盛形成了天然掩饰的门,来往进出的人,走完会刻意把枝桠重新掩好,后面是天然的石洞合围着,顶上垂藤交织像一个盖子一样,罩着这个石坑,白日里,细细的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内里塑着一尊残佛,可怎么看,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三位容禀”齐彰行了个鞠礼“这方洞窟本是一处避难场所,因为湿润安静,那个叫逍遥客道士便说要拿此处来练逍遥散。炼制失败丹丸,手札书册都在此处。” 齐彰还欲说下去,突然一阵石门洞开的声音,竟从洞窟内壁出来一和尚。行色匆匆,见这群人围在此处,那和尚仿若找到救星一般e:“大师傅,大师傅不好了。” 和尚被斥,心里又怕又急,本来也不愿意领这些差事。只是畏惧齐彰等匪寇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放肆!放肆!真当我这是他的后山了,让他来为所欲为!”齐彰怒不可遏,看样子这种事情也是发生了不止一次。 洞窟在残佛的身后,门背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齐彰在石壁上摸索了一下,e“轰”的一声,石门洞开。e三谢进去了,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说了多少次…”齐彰边骂着,边隔开幕帘。看到幕帘后面的场景,三谢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些人被圈禁在此处,有的超过一两个月,有的刚被掳来几天。逍遥客嫌他们吵,在每日饭食里面加了脱力的药粉。如需要服食新炼制的丹丸,便提了人单独关在一处用药。是以这些人多是死水一般,想求救也无力,想哭喊,只花了力气,虚脱的更快。不见天日,不辨四时。 “七娘子!”谢启看她呆滞。忙推了她一把,小声唤她,然后挡到身前。 三谢面面相觑,其余跟来的和尚似乎看多了这种情况,都低下头并不打算插手。一时间场景混乱,只余齐彰的怒骂声在回荡。 “嗯?”齐彰停住动作,看向三谢。 齐彰半信半疑,又对着虚空斥骂了一句:“晦气,今日先放过你!” 谢饶欲要套出话,接着道:“是以你们就去掳了良民和官家小姐?” “既是五石散,为何还掳有女子?”谢溶看那笼子里还有女人,问道。 这等惊世骇俗的恶事从此人嘴里说出来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谢溶听的瑟瑟发抖,白日冒汗。 他着了道家棉布玄领青色广袖大褂,外罩素白色轻纱披子,头发梳成髻盘在黑色的乌纱巾内,巾尾飘垂在肩上,显得他遗世独立,仿若仙人。一旁的另一位道士打扮相同,看年纪略长谢令殊一些,也是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 “师父!”谢启和谢饶看到谢令殊来了,同时叫了出来。齐彰见他二人口呼师父,也明白眼前的人便是干爹给自己请来的救兵了,连忙请人进来。谢令殊自称“高先生”,又介绍与自己一同来的道人叫陆宾然,这陆真人是南派道教尊者,即便齐彰, 想到干爹给自己指派了如此得力的助手,心中雀跃,只多不少地把事情细述了一遍,又恨恨地道:“若不是那个贼道子,也不会给干爹惹出这么多麻烦来,手头功夫不怎么样,磨人倒是第一流!”言语间多有不满。 几人正在客间相谈,突然外面有人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不好了,不,不,不好了!”小和尚面色匆匆,气喘吁吁。说话打着嗑巴:“外,外面的车燃,燃起来了,我们刚卸下一个箱子,车就燃起来了!” 齐彰一听,这还得了?且不说此等药材都是贵重之物,光是筹绰的时间都要许久。 趁着谢令殊与谢饶两队人碰头,谢饶简单讲了一下齐彰带他们在洞内看到的情形。 “我也是看了方子才如此猜测,这个方子的雏形是我医治病人时候琢磨出来镇痛的。”陆先生答道。 齐彰和两个心腹和尚走在前,后面跟着谢启和陆先生,然后是谢令殊谢溶并排,武功最好的谢饶垫后。其余的几个和尚与谢令殊带来的四五随从一起拉着车跟着,车辙声在空旷的林子里轧的人心也慌。 宽大的袍袖挡着,外人并不能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谢令殊看谢溶紧张又害怕。只想稳定一下她的心绪,拉着了手一直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