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被蒋弛打了。 当时他正在班上发作业，后门被人用力踢开，紧接着一颗篮球直直朝陈则砸过来，他狼狈地躲开，身后被砸出“砰”一声巨响。 眼镜掉落，陈则跌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 蒋弛拽起衣领，照着脸上，又是一拳。 吵闹声里里外外响成一片，他拳拳到肉，声音在喧闹中变得模糊：“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黎书脸色苍白，大脑一片空白地立在原地，失去色彩的景色里，陈则碎裂的镜片尖利刺目。 蒋弛当众殴打同学，是严重违规违纪。 陈则整张脸上都是伤，嘴角撕裂出血，先被送去医务室包扎。 年级主任怒火冲天：“你为什么打他？” “你！” 这是一颗烫手山芋。 按照规定他应该被严重记过，若是情节恶劣，重则退学，可他是蒋弛，退了他又是在打蒋董事长的脸。 年级主任只觉自己没剩多少的头发又要气掉几根，扶额撑在桌上，呼吸剧烈。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蒋弛定定站在门口，眼尾划了道小伤。 远远地站在拐角，瑟缩着不敢靠近。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隔着无形的围墙，鲜血顺着指缝滴答滑下，蒋弛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走廊。 — “如果你有问题，可以现在告诉我。” 整栋教学楼都找不到蒋弛，黎书甚至连高令远都问了，可他也说没见过他。 午间办公室外对视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她不懂当时蒋弛的情绪，她只知道，从补习开始，他已经很久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她隐约地察觉到蒋弛是因为什么打陈则，可抱歉之外，她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打人的是他，被训的也是他，她不过是想来看看他被叫过去之后怎么样，为什么出来之后反而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刚到楼道口，却意外撞上陈则。 陈则额上、脸上都贴着纱布，没有戴眼镜，神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可是黎书却愧疚得不敢跟他说话，几乎是他一出声，她就垂头眼泪落下。 “不关你的事，黎书，和你没有关系。” “可是……是因为我没有说……”她几乎要哽咽，“我不知道……” 依旧平和地笑了笑，他垂眼，“真的和你没关系的，就算你说了，我也可能免不了这顿打。” “任性霸道，什么都要抢。我和他一个初中的，”说到这里，陈则轻笑了下，“他初中的时候，就是这样。” 黎书怔怔地抬头，挂着泪珠的脸上茫然。 脑子里嗡嗡响，黎书好像又回到了被打架弄得一片狼藉的教室。 “既然我已经被打了，黎书，我想问问你，你的答案，还和那天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