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立刻来了精神：“行，下去走走。” 裴令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这里被特意清空了。 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扯起一抹假装无事的笑：“看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想啊。” 裴令嘴角的笑僵住了，这句话让他下意识思考，却发现又一次思考受阻。 “你在闹脾气，”他找到了理由，“因为我好几天没理你，对吗？” 所以裴令在幻觉面前少了很多顾忌，他可以释放任何情绪，而不是像面对真正的裴予质时，只能以平静应对平静。 裴令完全傻了，怀疑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虽然已经有了问题，不然也不会时常蹦出幻想。 这让他下意识觉得奇怪，按照自己的身高，仰头的幅度不是应该更大吗……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压下去。 “我气你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裴令脑子又卡顿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一意孤行，我没有责怪你。”他哥说，“你喜欢去后面的树林里散步，走吧。” 手被紧紧握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又变成了十指相扣。 “你的体温……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凉。”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他点点头。 尸体……尸体？ 于是裴令的手被捏了捏。 这个称呼……裴令感觉自己耳朵也痒了起来，脖子和脸还有点发烫。 “我是你哥，你也可以揍我。” 小路逐渐延伸进林荫中，裴令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了。 自己的手怎么变大了一些，手臂也是，不像他这个年纪……但是裴予质的手掌很有安全感，他不在乎别的。 很奇怪，突然就想聊聊这个话题。 “我知道，”他哥说，“谢谢你能喜欢我。” 裴令没等幻觉回应自己，接着说：“前段时间，养父母找过我，问我在裴予质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糊弄过去了。就比如说在那个时候吧，我不喜欢他。” 他想了想，谨慎且公正地答道：“大概是……想拉着他从这里跑路，带他体验一下苦日子的那种不喜欢。” “那他应该很受用你的不喜欢，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你不觉得吗？” 他哥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看着他。 裴令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称呼，勉为其难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裴令舒展的五官又因困惑皱起来，他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 裴予质又重复了一遍：“任何事物都比不上你自己的自由和幸福，记住了吗？” “哥，我……”依然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