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是电子锁,就仿佛他知道如果是机械门锁,自己不会记得钥匙放在哪里。 灯亮起。 裴予质感觉这才是他睡觉的地方。 他走进去,还没靠近那张床,就看见床头墙面上的斑驳。 指尖一一划过那些痕迹,裴予质在心中默数了几分钟。 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作为裴予质,他从出生起到现在,没有任何相伴已久的事物,也没有同伴。四岁之后就不再拥有任何玩具,从此培养的爱好也只是出于父母的功利性,对所有事情都称不上喜欢。 自己在数什么?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有人说——“你在找人,对吗?” 他问——“我在找谁?” 如果这段记忆真实发生过,那么,事情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甚至可能不在任何地方。 疼痛阻止他继续想下去,也搅乱了他已有的思绪,又让记忆变得混沌。 又是粉饰太平的一天。 虽然在他认知中,自己不可能做出如此情绪化的事情,但既然发生了,那他一定会将刀放在这里。 他拾起刀,握在手里时身体一顿——触感太熟悉了,仿佛他曾经握过几百次。 一百九十九。 被送回沈家之后,在房间里昏迷了一天一夜,甚至上了呼吸机。 二姐和大哥的五官长得很像,但总喜欢板着脸,所以当沈然看见在窗边低声打电话的沈念云时,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犯了错。 跟着裴予质去了一趟福利院,回来没两天就突然被一个比他还小的男生带走了。 “小叔叔!” “小叔叔,你终于醒了!” 医生给他撤了呼吸机,检查了各项指标之后竟很意外,说身体恢复得相当快,只需要再静养两天就好。 “早就辞职了。”沈念云随口答道,然后问,“是裴家让人送你回来的吧?不过他手下的人也跟哑巴一样,人送到就走了,也不答话。” 那个男生并不是裴予质的手下,为什么要在他家人面前装作是裴予质的人? 沈念云不放心,弯腰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他的脸色,就像小时候哄他开心时一样,拍了拍他的发顶。 他一愣,对啊,为什么呢? 针扎…… 他抬头微笑道:“在浴缸里泡澡的时候睡着了,差点就把自己淹死了,还是裴先生闯进去救了我一命。” 说完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庆幸:“他待你好就行,我也放心一些了。” 这份婚事大概会歪打正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