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予质继续用平静到可怕的语气说:“让他在一次比一次久的溺水中窒息死亡,前提是你不会被牵连。 说完后迟迟没得到回应。 狂风从窗户的破洞里灌进来,夹杂着雨水,扑到了裴令脸上和身上。 难道他哥不应该是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干干净净吗? 不关心他,不在乎他,就算他被学校里的人议论,裴予质也不帮他说一句话。 他从裴予质那里看不见裴家的恶,也得不到关心,所以他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裴予质,对他体贴到可笑。 隔着手机,他们无法看见彼此的脸,但只有这样一些话才说得出口。 那边暂时沉默着,所以他继续道:“你干干净净的不好吗?一辈子当个触摸不到的高岭之花就好了,就算不理我也可以,为什么要为了我杀人?” 不然也不会在小时候刚见面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正在流血。 他那时候认为,自己和裴予质其实很适合形影不离。 “裴令,淋雨容易生病。” “滚!”他对着幻觉骂了一声。 他的确讨厌总是看见幻觉。 裴令冷冷道:“滚远点,再出现我就把你杀了。” 裴令呼吸一滞,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挂了电话。 门口那些人纷纷往两边退,给他让出一条路。裴令浑身发冷,甚至已经不想费力气按电梯,直接走进了楼道。 他哥的跟班可真多。 瓢泼大雨将他瞬间淋湿,眼睛进了水却也始终睁着,任由被刺痛。身上那些妥帖的包扎也都湿了,黏在皮肤上,存在感愈发强烈。 该死的,他得从哪个地方搞一把枪来。 裴予质拿着一把伞走下来,在大雨和车灯中将他拦住。 雨声太大,裴令其实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抬头,读懂了口型。 坍塌在雨里 裴令浑身紧绷,任由头发上的雨珠落下来,流过垂下的眼和紧抿的唇。 无法说出口的名字。 没有安慰还好,裴予质一安慰他,他心里憋了很多年的哑炮瞬间就炸了。 他哥静静看着他,握着伞柄的手已经用力到指节泛白。 系统这回彻底被他吓疯了,在脑中狂喊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被世界意志察觉到他觉醒了。 这日子别过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他宁愿去当五胎奶爸。 “是报应,我把一个以前根本不关心我的人放在心里,就算离开了裴家,几乎每一天也都会想起你,担心你会被裴家逼疯,或者变成和他们一样庸俗又虚伪……你在我心里都成圣人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