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几分精神，扯了扯裴予质的袖子，在对方低头听他说话的时候，又用正常的音量道：“房产，别让他耍赖，还有精神损失费。” 倒影中，沈照玄笑意更深了，但看起来挺不悦的。 就算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围着，裴予质也是绝对的视线中心。这人身上拥有一种气质，沉静到让人觉得世界末日也没什么大不了。裴令第一次完全感受到他哥成年后的气场，就像展开了一面无形的盾，让他可以狐假虎威。 气氛几乎剑拔弩张。 “你最后那句话挺怎么想出来的，我感觉沈照玄笑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在车停下的时候，裴令故作轻松道。 家。 故作的轻松突然就瘪下去。 “哥，”他抬眼望过去，“其实我有挺多话要跟你说的，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好，我们先回家。” 雍九和司机都没跟上来，就他们两人坐电梯到了七楼，一路上都相当寂静。 门锁打开，裴予质在前面推门而入。 他愣在原地，直到几秒钟后裴予质叫他，才猛然回神走进去。 就像普通人家的屋子，不算大，放眼望去是木质的暖色调，甚至每个家具都刻意保留了生活痕迹。 开关鞋柜的响动拉回他的注意力，裴予质将一双新的拖鞋摆在他面前。 “泡个热水澡？我先去给你放水。”裴予质说着就离开了，似乎知道他心绪难安，故意留给他私人空间。 明明他深信不疑裴予质已经成为了那种……高贵又虚伪的大人，但现实突然告诉他，其实裴予质留了一片秘密基地，里面还藏着他们曾经不能言说的梦。 水声很安宁，裴予质半蹲在浴缸旁边，垂眼看着里面一点点涨起来的水平线，似乎在出神。 裴予质回过神，用手指试了试温度，关掉水阀。 裴令犹豫了片刻，松手让毛毯滑下，赤裸着上半身走了进去。 “今天你已经很累了，先简单处理一下，明天再叫医生。” 用毛巾轻柔地拭干水渍，裴予质从医药箱里拿了一块新的敷贴，又用纱布在他腰上整整齐齐缠了两圈。 说着就出去了，他听见了不远处翻找东西的声音，两三分钟之后，裴予质拿了一卷保鲜膜进来。 “搬进来的时候买的，当时买了很多日常用品，但很多都没用上。” 他哥半跪下来，只给他留了个头顶，接着用保鲜膜又在他腰上缠了几圈。 说完之后却没有出去的意思，裴令放在裤腰上的手顿住了，不解地低头，正对上他哥沉静如夜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