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碗掉在地上，食物撒了一地，说明他浪费粮食。上课睡觉，说明他生性懒惰。和室友动手，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说明他顽劣不堪，还不合群。 只是院长根本不会听，只会骂郑老师维护一个本性就烂的坏孩子。 裴予质将车开出医院，片刻后问道：“你想知道郑老师怎么描述裴令的？” 所以他也坦诚地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裴令还真猜了猜，随即摇摇头：“我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情了。” 裴令一愣，怀疑他哥又在取笑。 “她说裴令不爱说话。” “她还给裴令取了一个小名，”裴予质说，“她知道裴令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叫他小乖。” 在工作日志里写这个会不会太奇怪了……但他依稀记得老师这样叫过他，还说他不是一个坏孩子。 “小乖。”裴予质突然轻声道。 “你这样很诡异……”他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那是对一个八九岁小孩的称呼。” 他思考了两秒，还是摇摇头：“不用了吧，我又不是裴令，而且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当时裴予质在资料室里，一字一句看完了那本工作日志。 碗掉在地上，是因为被人打掉的。上课睡觉，是因为夜里在阳台缩着睡不安稳。和室友打架，是因为对方扔了他的被子。 裴予质想，还好，有人曾经给过裴令温暖，指引过方向。 见一个在乎裴令的人，这是相当奇妙的体验。 不同于魏迟流露在外的殷切，是一种不肤浅也不索取什么的感情。 院长醉心于油水，其他方面就缺少精力。处理每一件骚乱太费力气，不如选一个人，承担所有指责，这样每次都能迅速平息风波。 小孩有好有坏，可是在那样环境里生活的好孩子，往往缺少对抗什么的勇气，维护自己的自尊就已经很不容易。 “从上而下烂成一团，我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裴予质没有回应这个美好而无用的期望。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在这场谈话中并没有说几句话，也没流露什么情绪，对方如何判断他对裴令的在乎和关心？ 然而裴予质没有否认。 裴予质原本只回答了一句“谢谢”，但又补充道：“我会支持他所有决定。” 他记住了对方柔软的眼神，试着模仿，但一时失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