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调整呼吸，”裴予质开口时几乎是气声，并不存在的吐息打在他耳畔，“不要紧张，裴令。” 裴令心跳如擂鼓，但所有磅礴的情绪也只化成一句：“你不出现，我就不紧张。” 那是“裴予质”不想吗？ 裴令无言以对，只好又闭上眼。 【定位给我，我直接来接你】 很快就有了回应。 裴令皱起眉头，他觉得自己又欠了贺温书一个人情。 “关你屁事。”裴令小声骂了一句。 他手指一顿，随即将定位和车型都发了出去。 【我就在附近，等着】 当然没能成功。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轻声道：“我都死了，你不该再出现的。” 裴予质的声音也很轻：“你需要我，我就会出现。” 他小幅度摇摇头：“我害怕想到你的时候，你才会出现。” 裴令闭上眼迎接缓冲，再睁开眼时下意识去看近在咫尺的裴予质，然而后备箱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自己脸上还残留着那种没出息的柔软神情，就像是真正的裴令在看虚假的裴予质。 裴予质还保持着单手打开后备箱的姿势，垂眼看着他，两人有片刻的怔愣。 “出来。”裴予质说。 他动也不动，答道：“没力气。” 四周空旷无人，是郊区，所以幸好没有围观群众欣赏他的惨况。 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心想他就是逃了，怎么样吧？虽然技不如人被抓住了吧，但也不会害怕被报复。 “啊？”他懵了，猛地抬头，就看见他哥视线落在他右边手臂上，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很快移开，但是又被衣服上大片大片的红酒渍吸引了注意。 裴令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理智还卡着，情感就已经驱使着他点头了。 不是，裴予质这演哪出啊？ “能走吗？” 实则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差点跪地上。 视野里突兀出现一片暗色，他看去，才发现后备箱外面有半个血色的掌印。应该是他藏进去时留下的，怪不得裴予质能一下子找到后备箱。 心想丢人也不差这一次了，他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然而突然之间，他就像被野兽盯上的羚羊一般，本能感受到了一双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裴令还是重重合上车门，坐进了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