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我记起了尼采的原话。 “您其实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盯着他的侧脸,问道。 我皱了一下鼻子:“真的?” 他忽然举起手,指了指尼采抽象画上方的另一幅画:“那是弗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 他呵呵地笑:“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的时候爱自说自的,完全没有蔑视你的才学的意思。” “成为怪物并非它本意,一切都是造出它的人的罪孽。”他颇有感慨地说。 他眼珠向下斜了斜,有些怪异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语调莫名地冰冷:“怪物就是怪物,都是该死的。”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的瞳孔有一瞬间骤然紧缩,就像琴酒那样,给人以巨大的战栗感。 窗外又是一阵雷声滚过,我这才想起刚刚在洗手间镜子上看见的记号,连忙转身去看那几个女生,发现她们已经不在沙发上坐着了,平头的男生也不在了。 我朝不知何时挪动到沙发上的安室走去。 守在大厅里确实挺乏味,没有信号没有电视,什么也干不了,因此我们都同意上楼睡觉,于是田宫先生从茶几上拿起一大串标有房间号的钥匙,领着我们来到二楼的左侧回廊。 “哦,抱歉,我忘了这间屋子的床坏了,你们得有一个人到三楼睡,那里的房间和二楼一样,只不过没有洗手间。” “我去吧。”乌丸拓也会意地笑笑,跟在房主身后往三楼走去。 安室半蹲在地上,趴在刚才没打开的那道门的门锁上仔细观察着。 尸体 “干嘛?想和我睡一张床吗?”见我一个劲儿地往他屋里瞄,他站在门口叉着腰问。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我死死抱着他的情景,我肉麻地抖了抖肩膀,扑到松软的、因为长久不使用而散发着淡淡霉味单人床上。 我甚至怀疑这是她给我的信号吗?我不确定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可能很久,也可能不过几十分钟,冥冥之中我感到身体很沉,好像有什么很重的、潮湿的东西压在身上,一股雨水的腥气充斥口鼻,脸颊和脖颈处湿漉漉的,耳边萦绕着粗重的、动物般的喘息。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几分钟,然后我又感到一阵眩晕袭上来,再度昏睡了过去。 我习惯性地摸了摸枕边,并没有手机,这才想起把手机落在客厅的壁炉台上了。我闭着眼睛缓了几分钟,才能够从床上爬下来。 我蹑手蹑脚来到门口,点开灯,走出房间,沿着漆黑的走廊往楼下的客厅走。 然而我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反正也没信号,手机取回来也只能玩一会儿植物大战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