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2章 局势
许氏议事堂。
屋外,廊上,外延至整个內府,再到外府,门口大厅外都挂有白色灯笼,上刻‘福首’二字,以求阴间铺路,照亮归途。
一队队巡逻族卫,身披坚甲,手持钢刀,来回于府上逡巡,虽尽皆脸色不安,但一切有条不紊。
暗处,更有无数暗子,藏在常人无法看到的位置,注视着整座许府。
最近这段时日,许氏近乎处于完全戒备的状态。
此时议事堂中,赤色红橡木大门紧闭。
护道堂,药堂,许氏本家堂主,族老,各自列席而坐。
其中左首位是护道堂现任堂主顾得山,身后是下一任心腹孙行烈。
然后右首位则是药堂大药师,为一长须老者,年龄很大,但须发呈墨色,不显老态,名为孙师承。
“事情已经明了,成元外出游历时,遇到一机缘,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便得了去,此间事,便因此而起。”
信件之上以火漆封盖,证明无人开启,而写有一行字:
想到这,议事堂里一片安静,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出一言。
更有淮平城外,出现悍匪洗劫来往商队马车,似乎想要断绝城中粮食供应,以使物价上涨,引起城内更大的恐慌。
而这风行十三盗能短短数年时间便从一县小势力,膨胀到堪比郡望级巨匪,足可见其背后必定有人.
这种情况,即便将其打退又如何?没了个风行十三盗,还有风行十四盗。
林末走出衙门,打开一把油纸伞,撑开避雨。
总不能到现在,连症在哪都不知道吧?”
许国文再次端起茶盏,是为送客。
此时的许国文比起之前变化不小,一头的华发已经泛白,眼角更是多出几缕皱纹,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人竟然老了近十岁。
只是即使如此,他心情也不算很好,因为如他预料,淮平果真乱起来了。
“信件?朋友?”许成元脸色恢复如常,一怔后接过信件,低头看去。
许成元不像长子许若龙那般与他相像,长着张国字脸,刚毅果敢,而是长相贴合其母,只是其倔强的眼神,可以说和年轻时的他一模一样。
闻言,过了两息,他正色抬头。
说话的是药堂的孙师承,一边说话,一边抚着自己墨色的长须。
而后不消半日,便出了结果,大胜而归的周胜军回来了。
“错?错在做事不仔细,露了马脚,错在没再多一份心思,暴露了踪迹,错在实力太弱。”他笑了笑。
见此,许国文欣慰地笑了笑,就连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松弛了些,从袖口取出一个火漆印信。
“你想的太简单了,东西找不到,他们只会拿许氏泄愤,到那时,即使端木家的面子也不好使。”许国文摇摇头。
一方面为许氏留下种子,迁入端木家,这种迁入,明显是比如今依附更为紧密的关系,到那时无人敢为敌,另一方面则还保留一份心思,还想要为许国文挣扎一番。
众人心中各有滋味,言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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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到一行人离去,许国文背后的山水毫墨大屏风忽然吱呀一声,出现动静。
这段时日他专心致志地练功修行,揣摩药方,几乎没有浪费一丁点时间,效果自然很喜人。
他有银熊如此古怪的名字的好友?
‘不对,银熊,银熊,是老林?’他心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明白原委,不由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作为如今许氏族长,身材更为雄伟,气息愈加晦涩,威势远超之前,不同于前些年的儒雅随和,此时锋芒毕露,给人以极大的压迫力。
“好嘞!”
许国文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口细品,浅酌一口,环顾众人,沉声道。
没过多久,马车一路行驶,未出任何意外,在拐过两条街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此人为许德九,乃是许氏族老中少有几个立命高段之人,与孙师承素来交好,而又是许若龙的师傅.
听到这,许国文有些不耐,将手上的茶盏轻轻落在一旁。
啪的一声,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被镇住。
强者高手不可能凭空出现,实力越强,留于世间的痕迹便越多,这是定律。
“如今消息已经确定,对方为林瑜县关山峡的风行十三盗,这伙贼人如今越发势大,兼并了周遭多出匪首,已经是淮平一郡有名的绿林匪首,诸位可以应对之策?”
不是许成元又是何人?
原来其一直屏风之后,同样参与着这场决定许氏命运的议事大会,只是未出一言,无人知晓。
他走至街头,微微招手。
端木家便是许氏如今的靠山,为千年家族,列属名门,在整个淮州都有不菲的名声,许氏以炼药一术闻名,便得了个依附的机会。
而首座的许国文同样如此,国字脸上看不出悲喜,依旧不时浅口低饮。
“你说的对,错就错在我们实力弱了,错就错事有所漏,而很多时候,错误只能用血与命弥补。”许国文说。
最近数日,淮平各环,各个街坊,相继出现不少动乱,甚至就连内环大街坊也不例外。
许成元坐在许国文一旁,轻声说道,脸上无悲无喜。
到这时,其实他们也都清楚,在这种情况,许成元获得的那件机缘,与其说是不想给出,反倒不如是给不了,这才是酿成如今苦果的原因
“族长可要考虑清楚,一旦迁入端木氏,宁阳许氏这个名号,或许便再也不会被人提起,而许氏也经不起再大的折腾了.”
此时其面容更加俊美,皮肤雪白如玉,有光照耀,竟生出莹莹白光,真正犹如玉人,只是气质更为冷冽,如千年寒冰一般,比一般女子还漂亮。
“那为何不将那机缘交出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为了那所谓的机缘,惹得家族覆灭,难道很值吗?”
林末此时并不知道许氏如今的情况。
这是一处比较僻静的街坊,名为古易街,所开店铺做的生意,大都是玉石,书画等等文雅买卖,因此很安静。
“如今可不是刚开始时,几队商队覆灭,所谓的小打小闹,近段时间药田毁了两处,护道堂那边副堂主死了两位,药堂这边同样栽了三位炼药大师,动辄就要灭宗破族,做事,总要对症下药才行,
想到这,他驾起马不由更为小心,力求个平稳无事,而其明显很有经验,不多时,马车挪动,除却刚开始有股子避不可免的晃震,之后皆是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