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见过他了?”
包惜弱没有去看桌子上的那张纸,她咬着嘴唇,双眸渐渐模糊,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掉。
杨康见状,慌忙抢过娘亲手中的锦帕,一边点头,一边为其擦拭眼泪,安慰道:“娘,你可不能哭,不然师叔回来要是知道了,一定打断我的腿!”
包惜弱忍不住破涕一笑。
但夺过锦帕,擦了擦眼泪,她心里始终难以平静下来,看向自家儿子后,张了张嘴,却突然不知该问什么。
“他还好吧……”
最终,包惜弱用锦帕擦拭着眼角,低声问了一句。
杨康点了点头。
“娘,你先看看这个。”
他将桌上那张纸推到自家娘亲面前,瞧了一眼脸色,犹豫着说道:“你们大人间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但我希望娘亲以后过得好,过得开心。”
“娘你别把我当成小孩,很多事康儿心里明白着呢。你把这个签了,杨铁心是我爹,我已经认了,也会把他当爹对待,但以后跟您没关系。”
包惜弱玉脸一变,拿起纸张翻开一看,脸上的颜色刹时之间变得苍白。
襄阳城中
杨铁心手持砍刀,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头上系着的那条红布,已经不知被他扯下来丢在了哪里。
因为脸上一道道猩红的鲜血,他所过之处,行人处处避让。
经过城门时,守军正要将其拦住,但街上走来一名士兵摇了摇头。
显然,有人打过招呼。
半个时辰后,杨铁心返回了九宫山上的小院,院中的晾衣架上,正晾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
女儿穆念慈已经不在自个屋里,他知道应是去寻那位洪帮主学武去了。
提着大刀正要返回自己房间时,杨铁的心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隔壁门头的铜锁上。
想起那位热心肠的孙婆婆,早已人去楼空,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进了屋里,丢下手中沾血的砍刀,杨铁心拿着脸盆,巾帕,来到井边好好清洗了下身子。
返回屋内,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这是他与女儿在此住下过后,牛顶天着人送来的,但他一直连碰也未碰。
今天却破天荒穿上了。
半刻钟后,当杨铁心再次走出房间时,背上却已负着一件包袱,手中拿着一柄铁枪。
将一封书信压在门口,他站在院中,有些不舍地看了几眼和女儿安稳居住一个多月的小院,最终,毅然决然地迈出院子,合上了院门。
傍晚
一身红色劲装的穆念慈,从洪七公居住的小院离开时,脚步不觉间轻快了许多。
她今天在习得整套逍遥游拳法之余,不但认识了一个叫何沅君的温婉姑娘,武功还得了一灯大师与黄岛主的悉心指点。
原本牛顶天在闭关前,曾嘱咐过她去找陈瑾儿,或是韩小莹请教武功,但她总觉有些抹不开脸面,便一直拖着没见行动。
却未想到,能有机缘得到三位大宗师的同时指点。
离开小院,穆念慈行走在残荷林立的池塘之旁,可见匹练生辉穿过桥孔,碧水浮云映照夕阳,未及多瞧几眼,她便被池塘边的一处吸引。
那里正有一位白衣姑娘,双手托腮,盘坐岸边,没有去瞧夕阳晚景,却两眼呆呆地盯着天上才显轮廓的的弯弯月亮。
因为遇见生人,穆念慈本想直接离去,但见那姑娘呆呆地瞧得眼也不眨,似乎有些不正常,便忍不住停下脚步,轻声问道:
“小妹妹你在干什么?”
她只觉这人身形娇小,俏脸白嫩,将其当作了比自己小的妹妹。
“乖宝在练功。”傻姑眼也不眨的回了一声。
穆念慈这才想起,牛顶天似乎有个不太正常的妹妹,小名唤作乖宝。
可这般模样能练什么武功?
她觉得这个妹妹可能真是有些问题,本想快些回去,可又有点担心对方坐在塘边危险,便上前哄道:“天要黑了,塘边待着很危险,妹妹想要练功回房里练吧,不然你哥哥会担心的。”
许是听到了“哥哥”两个字,傻姑的眼眸动了一下。
她扭过头,看向穆念慈,好奇问道:“你觉得乖宝傻?”
“……”
穆念慈脸上一滞。
傻姑扭过去头,继续双手托腮,呆呆地盯着天上的弯弯月牙,道:“乖宝只是呆,不是傻,你不要打扰乖宝练功。”
你都这样了,我哪敢离开。
穆念慈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禁埋怨起了牛顶天,有这样的大小孩也不安排个人看着。
“衣服晌午已经洗了,爹爹的晚饭也有人送,现在回去似乎也没什么事。”
念及此处,穆念慈索性在傻姑身旁寻一块石头也坐了下来。
就这样,池塘边上,一袭红色身影,呆呆地看着天边夕阳,一袭白色身影,呆呆看着天上月亮。不觉间,暮色四合,夕阳隐没,天,渐渐暗了下来。
“喂喂喂!”
“你们两个在玩什么?”
就在这时,拱桥底下突然有个身影,手持一片残荷叶顶在头上,鬼鬼祟祟朝这边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