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连空气都静下来了。 那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你们三人都醉得一滩涂地，没有一个人能说清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 你因为那件事，这段时间都过得浑浑噩噩，机械的上下课，机械的吃饭睡觉。 不管真相如何，你和夏归齐一定有一个人……侵犯了周容栖。 这件事就像悬在你头顶的剑，让你寝食难安。 你下意识扫视了圈，看见夏归齐靠在走廊的杆子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离开时候你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走廊，夏归齐没有动。 睫毛突然被一滴水打湿了。 你还没来得及反应是继续走还是回教室去，后背就被人戳了戳。 你看着夏归齐飞奔的背影，手指不受控制地捏了捏伞布。 你打开伞，转身走出了校门。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雨这么大……夏归齐还有伞吗？ “小白……” 你将雨伞抬高了些，发现站在雨幕里，浑身都湿透了的人。 “小白……”他又叫了你一声，声音很小很软，跟平时那种带着矜持傲气的感觉不一样，今天的他特别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你一直都知道周容栖个头不大，可此时，他整个人几乎都缩在你身旁，湿答答的头发无意识地滑过你的肩头。 “怎么在这里淋雨，”你斟酌着说道，“先去我家换身衣服吧，不要淋坏了。” 你皱着眉，把伞又往他那边倾了些。 你顿了下，把伞递到他手里，“帮我拿一下。” “谢谢小白，”周容栖没有接过衣服，反而抬起眼看你，“可以帮我披一下吗，我自己来可能不太方便……” 你轻轻抿了下唇。 你的外套对周容栖来说过于大了，他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笨拙地将袖子往上翻。 “别动，”你拉过袖子，垂下眼，细致地将袖子往上翻了好几层，一直到他的手腕露出来你才收手。 你的视线又往下移了些。 “小白？”周容栖小声叫着你，手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 你将这只袖子松开，转向了另一只袖子，三两下挽好后便接过了伞。 周容栖点了点头，小声“嗯”了声。 你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错觉。 外婆正坐在客厅等你，看你领着只落汤鸡回来，急急忙忙打了两碗姜汤递给你们。 你不太喜欢姜味，本想晚些再跟姜汤熬一个持久战，可还不等你放下，手中的碗就被一老一少两人齐刷刷盯上了。 小的附和，“对，小白快喝了。” 你只好可怜巴巴看向老的，被无情无义的一句“撒娇也没用，快喝。”打回来。 外婆这才满意，满脸笑意道，“喝了姜汤，再洗个热水澡，外婆帮你们拿衣服。” 周容栖也附和说，“嗯嗯，我们自己来就好啦！” 外婆又看了看你们，反手敲了下你的头，“行了，嫌弃外婆了是不是，既然你们都这么说，老婆子可就不讨嫌，回屋里休息去了。” 外婆傲娇地“哼”了声，也不回你的话，转而跟周容栖说道，“今晚雨大，小同学要是不嫌弃，在我们家住一晚再走吧，小白屋里可宽敞，睡得下。” 外婆笑着“嗯”了声，拍了拍你的手背，“那外婆去休息了，饭做好了，在桌上，还是热的，洗完澡记得吃饭。” 客厅里只剩下你和周容栖两人，空气莫名有些微妙。 周容栖抬头看你，“小白不想我留吗？” 周容栖应该是那种被家里人保护得特别好的小孩吧……你拿着衣服，莫名想到。 “不嫌弃小白，”周容栖笑着拿过衣服，眼睛成了弯月的形状。促他去洗澡换衣服。 你给自己倒了杯凉水。 反思没有得出结论，浴室的人倒是走出来了。 他的头发没有用毛巾擦干，行动间水滴顺着发梢往下掉，衣服已经被落湿了几小块，还有一些则聚在了锁骨上。 周容栖眨了眨眼，伸手按住毛巾，“没事，我不怪小白。” 你心下一跳，几乎有些暴力地抽回了手。 “……” 说完急匆匆甩下一句“我去洗澡”便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是你太龌龊了。 雨还在下，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夏归齐到宿舍了吗？到宿舍了吧。有没有淋到雨？淋到雨后记不记得吃药？…… 周容栖脱下来的衣服放在了浴室里，你便拿着跟你的衣服一起泡在盆里，打算晚些再洗。 看到你出来后他便立刻把水放下，双眼弯起，“谢谢小白给我倒的水。” “……没事。”你强行镇定，除了脚步有些飘忽外，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周容栖笑了下，仰头喝完了水，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又起身往浴室走去。 你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多管闲事。 你热完饭菜，浴室的门刚好打开了。 你的呼吸都停了一下。 那种莫名的焦灼和不安在你心口更猛烈的烧了起来。 不仅仅是周容栖的衣服，你的衣服也被一并洗起来了。 你一动不动盯着他的手。 你低叱道，“别说话了。” 你安静而专注的擦着药。 你沉默了很久，一直到给周容栖两只手都擦完药才开口，“不用你做这个。” 你的语气哽了些，“不用你做这一个。” 你低低“嗯”了声。 可当你看向他时，他又会急急忙忙舒展不小心皱起的眉毛，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一顿饭下来，你已经记住周容栖的喜好了。 你从柜子里拿出张新被子，将自己的被子分给了周容栖。 你躺在床上，偷偷打开了手机，夏归齐还没有回复。 窗外的雨变小了，雷声不再，淋淋漓漓的雨声很适合入睡。 “小白……你睡了吗？”周容栖小声叫着你，等你应了声后才道，“太黑了，我有点怕。”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那是床头灯，你小时候怕黑，外婆买给你的，还是小狗模样。 周容栖小小声道，“谢谢小白。” 你想了下，伸手拍了拍周容栖，“不怕，睡吧。” 窗外雨声不断，你却半点没有了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容栖又小心翼翼叫了声你。 周容栖轻轻粘上来，一呼一吸都打在你的背上，“我该怎么告诉你……” 你听见周容栖小声呢喃着。 你呆住了。 你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你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亮了起来。 你强行维持着身体，装作在沉睡的样子。 你一直等到身后的呼吸变得绵长才转过了身。 你看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刚刚是夏归齐给你回了消息。 夏归齐：你呢？ 你将手机放到一边，头探出被子，迷茫而不安地盯着天花板。 你掐了掐手心，强行把自己从回忆中抽了出来。 矫情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你咽回了嗓子。 夏归齐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抬起眼皮看你。 你的表情僵在了原地。 大概过了一分钟，又或许是十分钟。夏归齐伸手解开了胸口的两粒扣子。 “顾白行，”他低头看着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的睫毛抖了两下。 “你没有，你没有，你没有什么，你没有什么！”他几乎是吼出来这么一句话。 夏归齐在下一秒撞了上来。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他边吻你边哭，“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么跟你哭，跟你吵。 你丢失了好久的情绪好像活回来了。活得就像是回到了初见的那个夏日，回到你一无罔顾奔向他的那个晚上，回到几乎天崩地裂的那个晚上。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遭遇这一切，我有错吗，我做错什么了，是我的错吗！” 喊到心脏开始跳动。 你们一路撕咬着，一路泪流着摔到了床上。 你的上衣被撕碎，裤子连着内裤被拉到膝间，夏归齐的扣子也全部崩开，只有衬衣还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你在他身下哭，玩了命的哭。 一直到整根都抵进去，夏归齐才停了下来。 眼泪掉着掉着，他又扑上来吻你。还是很凶，像野狗，什么都不懂地撕咬着。 他说，“我好像一直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喜欢到愿意给你做备胎的那种喜欢呜呜呜。” 你揽住他的脖子，把人带了下来，“备你妈的胎。” 夏归齐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压着你大力艹弄了起来。 “我，我高中还在想，我就等你成年了，你一成年我就表白，你一答应表白我就求婚，求婚当晚上床，这么一套下来一天就能全垒打，我们活到八十岁，能做两万多天的爱……” 你眨了眨眼睛，眼泪随着身体晃动往下掉。 他的眼睛湿润润的，里面藏着光。 他压着你艹，没有半点技巧，怎么深怎么捅。 爱/抚、亲吻、深入…… 从黄昏做到黑夜，再到破晓。 他紧紧抱住你，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宝藏。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曾经也很喜欢你。”你低声说道。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奇怪，”你说，“好像就是一睁眼的事，生活就乱了。” “外婆去世了，高考后去世的，突发心梗。我一直都觉得外婆一定能长命百岁，一定能活成没有负担的开心老婆子，时间还多，一切都来得及……但好像不管是哪一件事，都远远脱离了控制。” 你头一次这么语无伦次。 夏归齐捏了捏你的脸，又低头在你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