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沈漪的钱付得到位,年悦自然会将她这位大金主伺候得舒舒服服。“你倒是看得开。”简含之也没法,只能接受了现实。沈漪嘻嘻一笑,拍了拍自己腰间荷包,“姐姐我有钱!”虽说花了那么多冤枉钱,但起码给足了钱,也就不用担心其余的了。中药的清苦味在方才小混血喝过药后越发浓郁。小混血伤势严重,沈漪时不时就得去看她一眼,简含之就坐在一边看着沈漪忙前忙后、走来走去。她一直知晓沈漪心地善良,兴许大宗门出来的修士大多如此,正义感十足,也常常以德报怨。简含之对此不予评价,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理所当然会孕育出截然不同的心性。至于心性孰好孰坏,这没什么好评判的,处世之道不同,如何能评好坏。只是若是这善良得有点过头的人是自己的伙伴,那就另当别论了。等沈漪第三次帮小混血掖被子时,简含之忍不住开口。“你打算如何?”“什么如何?”沈漪直起腰转身问道。简含之看向睡得沉沉的小混血,“她,你打算如何?难不成要一直照顾着吗?”闻言沈漪皱了皱眉,坐到简含之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沉默片刻后道:“不会,等拿回令牌就再无瓜葛了吧。”简含之见沈漪还没善良到愚蠢的程度,心中放下块大石,颔首应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便不多管了。”“怎么你又不多管了?”沈漪凑到简含之边上,“刚刚都说好了,这小孩是咱俩一块儿捡的!”她凑得太近,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简含之鼻间,比熏香淡一些,又比花香浓郁些,温柔又强势地抢走了简含之的注意力。简含之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些身子,但那人没有丝毫的自觉,自己退一步她就往前凑近些,咄咄逼人,欺人太甚。简含之红着脸手动把人推远了些,有些局促地往后缩了缩。那人又哭丧着脸,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简含之!你推我!”简含之反驳道:“谁叫你凑我那么近。”“这不是想让你看清我真诚的双眼吗?!”沈漪按住简含之的双腕,不死心地凑到她眼前,“你看见我眼里的伤心难过了吗?”手腕上覆着温热,柔软的手心强势地止住简含之后退的动作。那双漂亮眸子直勾勾盯着简含之,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仿佛草原之上辽阔的天空,又像是清澈见底的一汪清泉,含着沁甜的情绪,叫人不舍得挪开眼。简含之一时看愣了,毫不避开视线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炸开一朵只有双方才知道的绚丽火花。气氛不知不觉中变得粘腻朦胧起来,似乎有什么在安静的空气中酝酿。连简含之素来温和沉静的眸子也幽深起来,黑沉沉的一片。“咳咳咳……”屏风后发出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胶着的气氛。沈漪像是被烫着手一般撒开简含之的手腕,眼神飘忽脸颊飘红,慌乱得前言不搭后语。“小混血醒了……我…我看看去。”“嗯…嗯好。”片刻后简含之也站起了身,走出了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此时似乎又是夜幕,春玉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满目春色掩不住,随处可见的靡丽场面。简含之靠在二楼的栏杆边瞧了许久,激荡的心绪平缓了些,她轻啧一声,垂下脑袋将脸埋进胳膊间。一塌糊涂……身边偶有搂抱着男伴女伴的修士路过,难得给简含之几个眼神。但也大多被身边的男伴女伴吸引去注意力,将简含之这个行迹古怪的人抛诸脑后。纸醉金迷里,简含之孤零零倚在栏杆旁,她细细打量着下面那些沉醉于美色的客人,思绪杂乱。不自觉将那些眼神已然朦胧的男人,拿来和自己方才的表现作比。似乎有些出入,但大体应是相通。难道自己也是那般留恋美色之人吗?不,她从未过多在意外表,纵有惊人之姿,在她眼中也如同红粉骷髅。那究竟是为何?——定是那年悦的妖术使然!是了,原是自己还未曾完全摆脱那妖术的影响,这才失了体统。想明白了原因,简含之心中稍定,视线不再困于搂抱的情人间,而是慢悠悠随意打着转。忽然大厅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个男人,长得尖嘴猴腮,黑眼珠不安分地在眯缝眼中打着转,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男人衣着也不大讲究,刚过金丹的修为,不高也不低。但奇怪的是下面春玉楼的妖族在看见他的霎时眼里绽出光来,像是瞧见了活的灵石一般粘了上去,好不殷勤。这般异常的景象显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几个瞧起来老道的修士眼神在男人身上转了几圈就发现问题出在哪了。但思量片刻觉着这浑水不淌也罢,便又自顾自喝酒。而瞧不出名堂的人就只能看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再是不服气也只好闷闷独饮。简含之算是介于中间,瞧了一会儿便看见男人腰间挂着寒剑宗的令牌,只是没想明白寒剑宗令牌当真有如此功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