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切了盘西瓜端出来,笑着说:“你们在哪里买的西瓜?这不像是外面超市卖的那种商品化的西瓜品种,倒像是农家自家种来吃的,不过挺甜的。”孟夫人切的这盘西瓜是江予兮从后备箱里搬出来的,白穆解释了几句,说是她去练车时从路边遇到的小孩那里买的。白穆没有说小孩遇到的困难,所以孟夫人听完只是感慨现在的孩子太懂事,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做事。孟夫人吃完一块西瓜,见白穆有些出汗,拿了扇子站到旁边给她扇风。她一边扇着风,目光落在白穆面前的画布上,“咦”了一声。“小穆,你画的这是……”孟夫人辨认一番,“予兮?”白穆停住笔。她看着自己的画。她画的是江予兮。——因为姐你找回了表姐,总在看着表姐,眼里就只有表姐,完全看不见我啦!耳边回荡起杨陶的控诉。在商场门口,白穆其实听到了杨陶说的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只是觉得那一刻她装作没有听见比较好。原来江予兮对待她的方式连她的真妹妹都嫉妒,是独此一份的。白穆:“……”白穆继续画画,笔下流畅,这段时间她和江予兮走得太近了,相处时间出乎意料的多,所以江予兮的形象已经悄然无声地刻进了她的脑子里,如成竹在胸的“竹”,下笔自然流畅。第44章 错过白穆:【今晚我不回别墅。】将这条信息编辑好后发给江予兮, 白穆突如其来地感到疲倦,她搁下画到一半的画,躺到旁边的躺椅上, 手机放在腹部,双手交叠在同处,闭着眼, 一副安详的模样。她忽然有点想躺进棺材里。手机震动了一下, 把她不是那么适宜的有些偏离了正常人类的念头震出脑海,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江予兮:【好。】江予兮只说“好”,没有问她原因。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了,江予兮还是那样子。像是读条功能障碍了, 简简单单一个字,白穆却看了好久才看明白似的, 把手机放下。她恢复了安详的躺姿。午后的阳光燥热, 这一方小小天地却十分阴凉,耳边是风吹树梢的自然噪音, 原本只想眯一会儿的白穆不知不觉睡着了。白穆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她的三师姐邬雯来了。距离上一次邬雯惹孟老夫妇生气被委婉驱离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 邬雯的表现不错,她正忙着筹划自己的个人画展,她难得这样专注于画画事业,孟老嘴上不说心里十分开心,便也不拦着她来这儿了。邬雯几次来都没碰见白穆, 这一次一来就看到她讨厌的人躺在檐下睡觉, 哼, 睡得还挺熟。邬雯的脸色顿时就暗下来了。邬雯走近了,扫了一眼旁边的画, 脸色更沉——她的这个小师妹有两把刷子,功底扎实,挑不出毛病。这个事实让她很不愉快。她曾经也被各种荣誉包围,从小就被叫作小天才,只是随着拜入孟老门下,年纪越长,表现却反而平庸了一些,她有次听人背后议论,说她这表现是因为身上的灵气被过早消耗掉了,她气了个半死。当初议论她的那个人现在已经没在这个圈子里混了,她干的,作为孟老的弟子,把一个野鸡画家挤出圈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那个时候邬雯还很焦虑自己画不出好的画了,但在那次品尝到权利的滋味之后,她开始觉得比起钻研画技,不如钻研权利。白穆感觉自己被恶意锁住了,大热天的,却感觉凉意入体。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悬在她头顶上方的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阴仄仄的。她跟那双眼对视,许久,眼睛的主人扯了扯嘴角,凉凉说道:“小师妹是懂怎么溜须拍马的。”说完直起身去看白穆画的那幅画。白穆从躺椅上坐起来,一动,感觉脖子刺痛——她好像落枕了。“……”“见到师姐连声招呼都不打?你爹妈没教过你规矩?”邬雯斜眼看她。白穆用手扶着脖子,从久远的记忆里翻选,找她爹妈到底有没有教她这种规矩。邬雯看她一副死样子,愠怒:“你是哑巴吗?”这个问题要好回答得多,白穆立刻就能给出答案,介于这是她回答她这个许久未见的师姐的第一个问题,她拿出了最认真的表情,她认真道:“我不是。”邬雯:“……”她眼神阴鸷:“白穆,你是不是觉得你把老师师娘哄好了,又把江家那位大小姐哄得服服帖帖的,就能爬到你师姐我的头上来了?”白穆这次不回答了,挑起问话中的毛病来,她道:“这话不对,我应该没有把江家小姐哄得服服帖帖的,这缺乏事实依据,你得打电话问问江小姐,问她承不承认这事。”白穆歪了歪头,接着说:“老师和师娘倒是的确很宠我,这个距离事实不远。”邬雯:“……”她想揍人。她很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想用最原始的手段来发泄怒火的想法了。她相当想给她这个小师妹来一拳。她已经握紧了拳头,然而,这时——“小雯来了?”孟夫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进来吧,你老师在书房等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