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寂放在石桌上的那只右手,已经紧握为拳。青筋暴露,关节惨白,仿佛是正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锥心刺骨的痛楚一般。 猝不及防的莫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上身不禁向后猛地仰了一仰,像是想要躲闪开那股扑面而来的冷然煞气一般。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反正不管我说了些什么东西,我都绝对是有口无心的。你也知道,我有些想法很奇怪,跟你们是不一样的所以,你千万别在意别生气啊!”不知是莫央的道歉起了作用,还是风寂本身迅速的又调整好了情绪,总之这两句话的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恢复了常态。原本握拳的手,现在按住了眉心,重重的揉了两下,而后,冲着满脸不知所以然的莫央露齿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可能是最近的事儿太多,觉得有点累。还望你切莫见怪才好。” 正当莫央努力地在回想,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遭天打雷劈的话,居然能让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瞬间就化身为地狱撒旦的时候,风寂却又微微一笑,站起了身。像是因为坐得久了,需要活动一下筋骨似的,缓缓地踱了几步。 少顷,他扭头忽然冲着正一脸绞尽脑汁状的莫央,问了一句看上去和之前的聊天内容完全不相干的话: 风寂这一说。倒是立马提醒了莫央:“哎呀!对了。都是被刚才地那一通打岔给弄忘了。我那会儿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地。不是因为这些个乱七八糟地晕菜关系。纯粹就是因为那匹大黑马!” “他那个”莫央顿时犹豫了起来。 风寂闻言。便当真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才狐疑着道:“没有啊。我虽然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见到他了。但是今日一见。他也实在是堪称神采依旧。不减当年哪” 似乎只是为了随口纠正她的说法,风寂摇摇头,出声打断了莫央自言自语的推测: 莫央一听顿时两眼放光的来了精神:“战马?难道永夜的爸爸也就是他爹,曾经上过战场?” “永夜的父亲是我‘云间国’的大司马,纵横疆场数十年,战功赫赫,所向披靡。” 一边为她那看人的准确度大大的自豪了一把,一边又在脑子里过了几张永夜策马扬鞭,意气风发的迷人画面。 “大司马已于十二年前战死沙场,‘司马府’旋即被封,夫人忠烈,殉夫而亡。一门凋零,唯余幼子,即为永夜。而微风,是永夜一直以来所拥有的,唯一同过去有关的记忆。” 永夜的父亲既然是战死,为何不仅不给他追加封赏,反倒要封了他的府邸? 永夜的全家老小难道如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么?既然官拜大司马,那么他家也应该是一个响当当的名门望族,又何至于短短时间之内便能凋零若此? 永夜曾经说过,历任大祭司都是由上一任指定的,那么,在十二年前,尚为幼子稚龄的他,是否已经拜了那个老神仙为师?又是否因此才能够安然无恙至今?在那个时候,他是否已经认识了苍寒和风寂? 因为,在直觉上她相信,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段极为惨烈的过往。而这段过往,必定已经被刻意的掩埋尘封许久了。